清冷的月光透过无色的玻璃散落在地面上,像水银一般的华丽,但并没有剧毒,留下的只有一些莫名而来的凄清。
空气也很糟糕的带着一种金属的锈气,湿度也高的异常。不过,该感谢的是,周围的温度倒还勉强算得上宜人。
然而,存在于此场景里的,是俩位紫与暗的少女。
「喂,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家伙啊……」
「嗯……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呢……」
在场的是俩位少女。
前者是有着凶兽精灵之称的黛安奇尔,后者则是被称之为梦魇的利维坦——露露丝。
周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古朴气息,带着些许岁月的味道,还有雍容华贵的形式,墙壁上有着油画,纹样,雕纹,印记。甚至连台柱上都有着诡异的文字。——初之语,被称为神创语言的东西。
而此地是王宫,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浅·菲莉的内心梦境。
「喂……凶兽精灵」
算不上礼仪的,露露丝先是开了口。
咬着下嘴唇,并且,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月光微妙的偏移了。
「……怎么了?」
黛安奇尔并没有关心她的理由,但是,出于某种联系,依旧是回答了。
——尽管这些颇为廉价。
「……你知道,那扇门的后面是什么吗?」
露露丝病态的雪色皮肤下,颈部的咽喉在月光的散射下明显的颤动着。
「门?」
黛安奇尔并没有体会到什么。
也正因如此,正因为黛安奇尔并未理解这些,所以才能把话题颇为随意的移开了——
「我倒是更在意呢……利维坦,你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黑夜吗?」
注视着窗口,白瓷花瓶里,那血白双色的花朵,意外的让整个场面显露出了微妙的唯美。
并且,穿过的话还可以看到夜空——
大概是因为窗口的对比吧,月亮的面积异常的硕大,皎洁的,纯净的镶嵌在天空上,就如同油画一样,单纯的安插在那里。
可是,夜空中并没有星星。
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孤独的月亮。
「……嗯……一直都是黑夜。」
话题被忽视,并没有引起露露丝的情绪。
但是,这是虚假的,是伪物,根本就是在说谎。
露露丝的手,原本就已经到了虚握的程度,而现在,早已变得紧紧的,显得密不透风,放在胸口按压着,担心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嘴角也是可悲的苦笑着。
唯独语气,依旧是那份自虐色彩的尊贵。
让人听不出除去高贵外波动,而带来的东西则又一点一点的从舌尖苦涩开来。
总有人要承受这些的,露露丝知道的。
少女,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从待在这个宫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从哪一缕樱发开始转化时就已经断定了。
「呐,利维坦……黑夜的话……为什么没有星星呢?」
没有望向这边的少女,黛安奇尔再一次的发出了提问。
露露丝的苦笑加深了。
坐在同一位置上的俩者,很远。
说着想说的话,以为能说的清楚……可惜,这是错误的。
期望他人能懂自己意思的倾诉者,认为自己能懂他人意思的听者,都是自大的。
倾诉者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人能听得懂,听者狂妄无知的认为自己能听的明白。
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只说的话,就听不懂,因为不是对方,所以只能会意,绝对是不能懂的。
就像水果切开了,你只知道它有没有坏损,却无法理解他的历程,终究只是结果的卑微。
「因为……拥有月亮的家伙……没有星星。」
尽管是这样了,但露露丝,还是依旧的,执着的,独断的说了出来,很直球,并且直接冲刺到了眼前。
不管对方是谁,露露丝仍旧是祈愿着有人能明白。
——再一次的,那月光移动了。
「我以为……浅·菲莉变了,变得和最开始不一样,不是那个看上去呆呆的,面无表情的,幼稚的家伙,但是,她并没有改变,我大概,只是越来越接近她了……」
「……为什么……我好像有点没听懂?」
无用功。
但露露丝不会罢休。
于是,说出了伤人的话——
「因为你……不了解浅。」
……说到这里的时候,黛安奇尔,就转过来了。
眼神很是黯淡,并且,非常的不甘心,难过到快要哭出来了,失去力气的歪着头,颓然到什么都抓不住的境界。
就算这般的无力,这样的可怜,也挽留不住任何东西。
「……为什么……你能说出这种话——」
不甘,不甘,不甘,不甘……
满满的,黛安奇尔的心里都是不安。
「为什么……迄今为止,一直都不在小浅身边的你……可以这么说我……明明一直在小浅身边的是我……明明一起战斗的也是我……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孤独的一个人?甚至,连你都能说自己了解她?」
很糟糕的,晶体似的泪水从眼眶里很丢人的溢出来了。
但少女却没有在乎那些……干脆的让它流出来,滴落下去,砸在地面上,溅出,留下水渍。
嘴里酸酸的,苦味也有。
从哪里来的这些也不知道,没准是从心里来的吧。
「因为……我住在她的心里。」
如此回答的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窗边。
伸出手,试图拥抱月亮。
——但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很快的退了回来。
每一步都很费力。
「……不能算数啊……这是……犯规的吧……」
超级不甘心……从表情就能看的出来,完完全全的,一点都不想输得,黛安奇尔她,非常的,极端的不甘心。
失力的眼神,配合着难以名状的东西,被直率的表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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