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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回 孔几近真心舒难 霍去病无意失刀(1 / 2)

青鸟缘来祝希声,不畏天际有大鹏;鹏鸟无心相颉颃,夫子得意弥刀兵。

孔几近把手中网住的小鸟一只只取出,放开了,大鹏嘴里喘着气,眼睛瞪着,甚是不忿。他微笑道:“鵬兄,不要小家子气!它们都是你的晚辈,你担待些。”

丽人许飞琼微笑道:“谢谢孔先生,也谢谢你这位鵬兄!”

小女孩琼英撇嘴道:“什么晚辈?谁是谁的晚辈?我这些青鸟哪一个都是你的长辈!”孔几近以为她在说气话,不理她。大鹏却不乐意了,嘴里喷出了一股热气,卷地而来,几只青鸟吓得飞起了,琼英也捂嘴尖叫,却见许飞琼手轻轻挥动,孔几近只觉得一股极柔和、温暖的力道在大鹏哈气下面升起,托着上升,地面恢复了平静,头上两股气息融合、消散了。心中惊奇,这女子的功力是平生仅见,已经不是人能够做到的了!大鹏虽然只是随便的喷了一口气,也足可以飞沙走石的,恰似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人是只能躲避的,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丽[顶][点]小说人竟然漫不经心的就消散了。

许飞琼对大鹏笑道:“鵬兄,我已经谢过了,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怒火啊?是了,刚刚被这些家伙鸟多势重,受了委屈。小女子再次告罪,请原宥一些。”大鹏居然摆动着大脑袋,眼睛里露出柔和的光!孔几近再次惊疑不已。

青鸟集在许飞琼驾来的彩鸾头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彩鸾也发出了嘹亮的叫声。琼英嘴中发出了清澈的笛声,青鸟和彩鸾都慢慢平静下来。孔几近对琼英躬身施礼,说道:“琼英姑娘,你是怎么吹奏出如此好听的乐声的?在下也好笛箫,只是吹不出你这么美妙的声音,只觉得是无上妙音,我先人说:三月不知肉味!今日才有此感觉。”

琼英本来对他颇为生气,现在见他竟然如此的推崇夸赞自己,心中受用。一直绷着的俏脸。露出了笑容,“哼哼,你不是自以为什么都懂吗?偏不告诉你我嘴里是什么东西。”她说偏不告诉你,却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她嘴里是有东西发出声音的。不是单纯用嘴。孔几近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精巧的乐器,竟然可以完全藏在嘴里,还不影响说话什么的。

“孔先生是中原大贤。这些小玩意不用放在心上。小女子还有一件大事,想向先生请教。不知先生是否愿意赐教?”许飞琼轻理云鬓,柔声细语,好似在话家常般问道。

自打她出现,就一直绝口不提她的鸟儿被抓、伤,她的人被伤、米叶尔两人逃走的事,孔几近以为她终于要说正题了,问罪来了。孔几近笑道:“仙子请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现在匈奴内乱,精锐尽失,大汉兵马不是向前推进,反倒止步不前,还有人向西部来。不知是什么道理?难道说汉天使大人也要继续西进吗?”

孔几近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摇头道:“在下愚钝,天下的事知道的不多。匈奴怎么样,大汉如何,自有肉食者谋划。汉天使,在下可以说,他是一定要继续走下去的。我们天使大人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富贵而前往西极,而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做出的承诺,他揭了英雄帖,就要做到,而不管有多少艰险,也不问结果。”

“唔,就是说大月氏什么的已经消失了,他也要去?匈奴已经打败了,他还是不停歇?”琼英问道。

“是。他的使命就是前往大月氏,不是打败匈奴,也不是要和那个争斗、抢夺什么。”

银狸叫道:“你胡说!你们汉人已经大举来犯,夺了我西部无数的财富,奴役了西部人民,还杀伤我人民无数!”自从许飞琼现身,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许飞琼一刻,现在突然发话,就指责起来。

许飞琼微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声道:“那些个汉人,和孔先生他们无干!有的人已经到了几辈子了,许多人本是逃亡、流落至此的,是些可怜人。”

“可怜人?他们可怜?您没有见到我们人民的可怜哩!如果没有他们来抢夺,我们的人过得不知道多好!是不是?兄弟们?”银狸不服气,鼓动起他的同伴。那些人都频频点头。

孔几近知道有一些中原人在秦汉之际为逃避战乱,出关了;还有的是像他们这些人一样,被征发守边的,许多人受不了苦,逃出去的;还有人根本就是被匈奴、羌人劫掠、贩卖出去的。许飞琼说他们“可怜”,实在是让孔几近觉得鼻酸。他对银狸道:“阁下以为汉人抢夺了你们什么呢?据我所知,不少的汉人来到这里,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但他们也有一双手,他们也是靠着一双手在吃饭!他们活下来了,是靠着自己的辛苦。各位,我不知大伙说的抢夺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汉人很多都带着技艺的,各位原来应该都是牧人,使的、用的,恐怕从汉人那里得的比较多。汉人抢了你的牧场了吗?还是抢了你的牲口了?”

许多人听了,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琼英说:“我口中的芦笛,就是一个汉人伯伯给我做的!我身上这些衣服,也是汉人做的。”

银狸怒喝道:“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他口口声声汉人如何的好,汉地如何的强,那他们赶快回到汉庭去!不要留在这里了。还有他阻挡我们抓住我族中的叛徒,放走了族中奸细,伤了我们的勇士,伤了我们的神鸟!这都是大伙亲眼见到的,你还能骗了人吗?”

许飞琼对孔几近道:“不知者不怪罪。大伙是一场误会。不过,米叶尔不服命令。是要回山复命的。还请先生明示,她去了哪里?好让大伙安心。”

孔几近摇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是我兄弟的朋友,我不能出卖自己兄弟。还请原谅,各位有什么只管对孔几近来。”许飞琼再次蹙眉,她本不想和孔几近冲突的,和孔几近打起来,后面很可能是整个汉庭。一声虎啸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大窟窿!我来了!”

孔几近微笑,唏女终于也赶了过来。听到虎啸,许飞琼等人也警觉起来。孔几近知道许飞琼是个谨慎、理智的。看样子在他们族里。地位甚高,如果能说服了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拱手笑道:“许仙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仙子见教。”

“哦?请说。”

“嗯。仙子是来自昆仑山的,是与世无争的修道之人,不知怎么过问起了世俗之事?”

“昆仑山上。多的是修道人。只是我们修道也要有个安静的所在,山下每天都打打杀杀,哀鸿遍野,修道人哪里能静心修行?与世无争,并不是不问世事啊!”

“仙子说的是。不过在下以为,匈奴铁骑近百年来可是制造了不少的杀戮,汉庭一直隐忍,从没有大军到过这河西,更没有到过昆仑山!不知怎么,各位对汉人如此的警觉?”

“呵呵!就是先生所言,匈奴制造了无数的杀戮,刚刚退开了,我们西部人才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就有新的大军来了!请问先生,我们是该欢迎呢,还是心有疑虑?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孔几近点头,“仙子所虑的是。不过在下以为仙子过虑了!我汉人是安土重迁的,以耕作为生,马少,是不会、也不愿跋山涉水去远方的。不像草原人,骏马无数,纵马驰骋,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威胁了各部多年。所以汉军不可能像匈奴一般骚扰各部。即使有几个不肖之人,也威胁不了各部,不够各部勇士收拾的。至于汉军为什么不继续进兵,好像是找不到匈奴大部。不是为了向西推进的。请各位放心。”

银狸撇嘴、皱眉,啐道:“鬼才信你!”

许飞琼沉思半晌,说道:“汉天子是个怎样的人?先生可知道吗?”

“嗯?在下山野草莽,哪里知道天子?”这时,虎啸声在身后响起,一回头,唏女骑着一头黑虎,三个孩子骑着两只小虎来到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就是许飞琼也不由得凝神,琼英羡慕不已,银狸和同伴屏气神丧。唏女接口说道:“汉天子?他不是就在军中吗?”

孔几近摇头,她的嘴太快了,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是不能乱说的。许飞琼注视孔几近:“这位一定是夫人了?夫人说的是吗?汉天子也出塞了?”

孔几近只好点头,“天子这次是御驾亲征。”

“不一定。”许飞琼说。

“哦?仙子以为他是为了昆仑山吗?”

“我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以为什么。”

孔几近细思,他并没有见到天子,只是从卫青、张骞等人的态度推测是这样,见许飞琼的表情,知道她可能早就知道了,并不是从唏女口中知道的。

许飞琼点头说道:“孔先生,小女子们告退。后会有期。”飘然跨上彩鸾,琼英跟着上了鸟背,彩鸾轻盈的飞起,盘旋了一圈,飞走了。银狸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掉头悻悻的追在彩鸾下面跑了。

孔几近正在沉思,脸上“啪”挨了一巴掌,恼火的的一扭头,唏女瞪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舍不得?跟着去呀!你不是也有鸟吗?你们鸟人对鸟人,正合适!”

孔几近咧嘴道:“你说的什么呀!我可是没有一点点外心的!我只是在想,她是怎么知道天子来了的。”

“哼,鬼才信呢!”也装作思索道:“她怎么知道?一定有人告诉了她。反正不是我,你不要冤枉好人。”

“当然。看来汉宫里面也有昆仑山的人。”

他们一起往回走,大虎嘴里哼着:“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声音曼妙,从这么个半大孩子嘴里出来,很是奇怪。

孔几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曲,一愣神,“你是从哪学来的?怎么这个味儿?”

大虎奇怪道:“这是军中人唱的。说是从……从皇宫传出来的。是个叫李延年的制的。”

李延年,他从东方朔那里听说过,是个新近入宫的人,很得天子欢喜。“你把曲子整个给我唱唱。”

大虎把曲子唱了,余音袅袅,他脸上竟然也是陶醉的模样。孔几近已经确定。天子就在军中了。军中也一定有昆仑山的人。许飞琼说天子不是为了亲征匈奴。那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个北国佳人吗?联想到铖乙、米叶尔,铖乙的不辞而别,米叶尔被族人追杀,许飞琼要她回山复命。难道是米叶尔?那果然是人间绝色。不过天子会为了一个女子冒如此大的风险吗?这不像人们心中想的天子的形象啊!

他要看看天子到底要怎么做。

青鸟进了天子大帐的事。他马上就知道了。大鹏虽然没有在他身边。对青鸟是极敏感的,青鸟一出现,就知道了。也把讯息传给了他。花翟对鸟儿熟悉得很,这么奇异的青鸟一出现,他立马知道了,并听懂了鸟儿的来意,知道孔几近和飞禽亲密,也找到他说了自己的见解。两人心照不宣的守在外面,通知大伙准备好离开。果然,天子急不可耐的跟着青鸟出来了。

却说铖乙两个,离开了孔几近,两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程,却只是在两边山间打转,开始时米叶尔心神不定,随时留意有人追来。铖乙却欢喜至极,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米叶尔竟然离他如此的近,和他如此的亲密,触手可及!他时时都以为是在梦中,害怕自己醒来发现米叶尔不在了。米叶尔虽然很紧张,还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把不安隐藏在心底,言笑盈盈。铖乙心中乐开了花,想要放声高唱,还怕引来了追兵,心里激动的醒卧不安的。米叶尔微笑道:“想唱就唱。不怕!”她越是这样,铖乙越是不敢了。

米叶尔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胆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觉得他的手火炭一般,却又汗津津的。铖乙被她握住了,心头狂跳,不敢看她,不敢动,身子发僵,感觉到她慢慢的靠近,一个软软的身子靠近了怀中,这个柔软的身子一会儿火热,一忽儿冰凉。一股热气扑到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铖乙突然有了信心,挣开了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儿。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滚倒在草地上。柔软的草地是他们的席,宽广的天空是他们的帐幕。两人沉浸在极度的欢乐中了,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什么追兵、什么猛兽、什么风云、什么山林、日月都不在话下,只有欢愉,无尽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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