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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 第160节(1 / 2)

当然,若是阮慈随机应变,或也可设法将她手中的残余取来,补全东华剑。此时白剑应当在不断派遣化身、弟子来到琅嬛周天,寻找机缘。阮慈心念一动,便遣出一尊化身,前往玄魄门去寻瞿昙越,瞿昙越本尊还在小寒武界中坐镇,但还有许多弟子,从掌道毒手中逃脱,此时都陆续从通道中返回,在瞿昙越带领之下,于扶余国重新修补地形、弥合空间,要光明正大,重建山门。

这都暂是后话,也不必多说,此时这尊带着滑郎的化身,在中央洲陆上一刻不停地往前追溯,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灵机若隐若现,道韵时烈时疏,似是在无形间考量阮慈此时的修为,直到戏弄得够了,方才露出痕迹,在虚数中拟化宫殿,放出友善之意,请阮慈前来相会。阮慈缓下脚步,定睛看去,只见宫殿之中,道韵弥漫,四处皆是玄奥符文,两道楹联缓缓成型,镌刻着符文妙语,定睛看去时,文字却又飘忽不定,时长时短,各自对仗,阮慈分辨出寥寥数联,有‘壮气曾惊、斜阳夕照,万载愁难断,寸眸可剪’之语,忖道,“此为水祖洞府无疑。”

随她心念,那神秘道韵微微一跳,便展露真容,正是水之灵韵,滑郎在阮慈身侧,抽动鼻子,突地又惊又喜,往内奔去,阮慈跟在身后,踱步入内,只见宫殿中水汽弥漫,隐现诸般华贵陈设,中有一名面目模糊的女子,正含笑望着二人。滑郎先奔入殿内,跑到琳姬身边,笑道,“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令我心醉神迷,再不想离开。”

琳姬站在水祖身后,满面含笑,望着滑郎,眸中见泪,将滑郎揽在身侧,细查眉眼,又徐徐为他挽了发丝。阮慈笑道,“琳姬姐姐,你们倒是母子相会,这孩子的爹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滑郎本在欢喜,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琳姬对阮慈行了一礼,面色有些发红,轻声道,“上清恩德,铭感五内。至于孩子他爹,此中因缘,也是他自身所决。倘若他见了滑郎,如何又感觉不到?慈小姐且勿为他张目。”

阮慈抿唇一笑,打趣道,“究竟是有了师门,说话也硬气了许多。”

她示意琳姬带着滑郎先去说些私话,拱手对那女子见礼,问道,“只不知道祖如何称呼,贵意为何。”

说着,便放出自己一段思绪,方才的思忖尽在其中,也有对局势的猜测。那女子亦是放出思绪,和阮慈呼应,阮慈刹那间便尽知前因后果,不过对道争局势依旧模糊,原来这化身也并不知晓这许多,道争变化多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局势大略,也并非这化身所能承载。

水祖此来,究竟对上清有利,否则也不会跨越这数百万年,方才布下这么一子,原来洞阳道祖将琅嬛周天防守得密不透风,若是贸然入内,所布之子立刻便会被拔除,便只能设法将水灵之物透过寒雨泽渗入,寻找有缘人,鲛人一族便是由此而来,因此物道韵几经周折,或者是被洞阳道祖有意扭曲,已是并不纯粹,是以只能暂将妖物点化,却无法令其脱胎换骨,蜕变成人。

虽然也有妖修得道,但水祖显然只喜人修弟子,是以鲛人代代都渴望真正变为人类。直到琳姬这一代,方才得到机缘,借助陈均来到上清门,又因此结识阮慈,冥冥间这条因果线,令琳姬可以感应到天外气息,阮慈以为她是在自己引入时间川流的那一刻,方才感悟到纯粹水之道韵,彻底成人,其实倒也并非如此,早在阮慈去往阿育王境,便带回了水祖寄宿其中的因果,那因果借助阮慈,落入琳姬身上,令她能感应到更多道韵,彻底洗练血脉,也是因此,族内才会屡屡请她回去探亲,只是没想到她资质如此之厚,在时间川流融入琅嬛周天的那一刻,与宇宙中水祖瀚碧周天发生感应,将血脉中最后一丝妖兽之血炼去,从此脱胎换骨,彻底成人,如愿完法,水祖亦是借由此事,早已抵达琅嬛周天,还要比朱羽子早了几分。

她此次降临,寒雨泽便是现成的道场,倒是要比太一宫更煊赫得多。鲛人在北地本有名声,座下自有弟子驱驰,琳姬也已晋升元婴,不过倘若朱羽子拜入太一宫门下,太一宫门人的修为便要比寒雨泽更高了几分。只是水祖行事十分低调,对阮慈笑道,“琳姬托庇于贵门,其中因果未完,我也不想擅自做主,反而不美,如今总算等来正主,此事该当如何,我愿先听太初分解。”

似是察觉到阮慈方才思绪,又笑道,“琳姬禀赋最厚,我素来喜她,如今她已化为人身,被我收成弟子,点化洞天,也不过是顷刻之间,倒不会弱于太一多少。”

这样说来,仿佛在和太一君主攀比一般,阮慈心道,俗话说水最利下,但水祖却十分争强好胜。

她思忖片刻,笑道,“的确主仆之约已立,此事还要问过陈师兄,我不好擅自为他做主。其中还牵扯到滑郎这血脉,两家关系是扯不清的,不过水祖要在寒雨泽开宗立派,我上清自然乐见其成。”

此语一出,其实琳姬和陈均也离不了大格,水祖对上清亲善,特意等到此时方才问过阮慈的意思,阮慈又怎会不给这个面子,况且此事合则两利。阮慈只道,“却不知水祖在此立派,为的是什么呢?也和道争有关,并非此身所知么?”

水祖笑道,“这却不然,早预了道友这一问,本尊特意吩咐了一语,乃是‘百争之地,天下共逐’,洞天修士或许胆怯,但此地于我们道祖而言,却似乎藏了超脱契机,前至青君,后至洞阳,其实无不打着这般主意。”

此语意味深长,阮慈回味许久,方才道,“多谢道友提点,我先带琳姬、滑郎去金殿和陈师兄相会,其余琐事,可稍后再议。”

说着,这里的化身,上清门中的本尊其其发力,各携神念,往金殿中落了过去。

第376章 玉成好事

且不说琳姬是如何与滑郎交代来龙去脉,上清门紫精山这里,众人正在闲话,阮慈忽而面色一动,向陈均发出一道神念,二人公然在众人面前说起私话,陈均面色微变,随后便向众人略微交代一声,神念暂且离体,往金殿而去,难免惹来诸多猜测。周晏清免不得会意一笑,孙亦等自然在心中想入非非,这都是不消说的。

陈均这里,乍然得知琳姬如今境遇,还有滑郎身世,便是养气功夫再好,也是说不出话来,阮慈也不逼迫过甚,一语不发,将陈均带入金殿,和自己化身相视一笑,便站到一旁。琳姬扭开头不看陈均,滑郎眨着眼望着他许久,方才笑道,“原来你就是我爹呀。”

陈均咳嗽了一声,道,“你且先去一旁稍候,我和你娘有话要谈。”

他平素威严自矜,少有这般局促时刻,阮慈心中暗笑,招手让滑郎到自己身边来。琳姬和陈均久久相对,都是默然无语。滑郎看了一会,传声给阮慈问道,“剑使,你说我爹娘会反目成仇么?爹会认下我吗?”

修士之中,如瞿昙越和父亲一般的关系并不少见,那些转入外门,开始繁衍生息的修士,子孙往往有数千数万,要说血缘子息是多么珍贵的联系,真不至于。甚至因为血脉因果,可以被道敌利用算计,如滑郎这样显然并非陈均意愿而生的子嗣,还有被灭杀的可能。阮慈道,“瞧他们的模样,应该不会反目。”

滑郎不服道,“他们一语不发,好似马上就要打起来呢!”

阮慈如今亦略谙人心世故,笑道,“你娘是个极好的性子,倘若当真无情,便不会这样含怨带嗔啦,你爹也是一样。我们走远些,别看着他们,或许和好得更快呢。”

滑郎不明所以,跟着阮慈回避到隔邻宫室之中,先稀罕了一番金殿中思绪飘摇的胜景,阮慈忙阻止他不要轻易融入思维,滑郎还算听话,只是又纠缠起阮慈来,阮慈吃不住他问,便道,“如若无情,只为道途打量,虽然你娘算计你爹,让他当了接引大典的引子,又强行生了你,只为了和上清气运结合得更加紧密,可以借此与水祖勾连。但如今她得水祖栽培,洞天在即,且寒雨泽成为水祖行宫,正缺洞天供奉,你那些族人,连你在内,暂都还不是人身,以水祖喜好,只要你爹和你娘联姻,你爹便是一路顺风顺水,自可成就洞天,要比只留在上清门内机缘更多。有利无弊,他应当欣然修好才对,如今却僵冷相对,以我对他所见,若是无情,也难以生怨。人只会责怪亲近的人,你爹这些年来虽然也暗中提防你娘,但虚与委蛇之中,只怕也有一些真情,将她放在了心里。”

“至于你娘,她本就亏欠你爹因果,正该报偿,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她强迫在先,即便你爹冷脸相对,也该好言赔罪。但看她模样,心中确有怨怼,怨从何来呢?便是这数千年朝夕相处,你爹便只因两人相识时那些往事之故,始终不肯越雷池一步,令她觉得两人间的情意,胜不过谋略和算计。”

滑郎听得目眩神迷,半晌方才讷讷道,“原来人族的心思,竟是如此复杂,我们鲛人欢喜谁便是欢喜了,不欢喜便不欢喜了,怎么又从欢喜中反而生出埋怨来。”

阮慈笑道,“以后你就明白啦。她外出失踪,你寻访到上清门,你爹都不肯见你,你娘心中自然觉得这件事很过不去,仿佛她在你爹心中丝毫地位都没有。二人各有各的介怀,自然难以放下脸面,待我们走开一阵子,没了外人在,便好了。”

滑郎听了,半懂不懂,赞道,“剑使一定欢喜过许多人,对这些事才这样精通。”

阮慈被他说得好气又好笑,又过了片刻,感应到大殿中神念相召,便带着滑郎赶去。果然见得二人已不如方才那样僵冷,不过也说不上多亲近,琳姬将滑郎叫到身侧,揽着他对阮慈道,“多谢慈小姐为我们一家奔走。”

陈均在旁一声不吭,阮慈笑道,“此间事难道已经了却?我还以为琳姬姐姐怎么也要把师兄责打一顿,才能消气呢。”

琳姬面上微红,歉然道,“哪敢为了微末家事,劳烦家师与慈小姐久候?这些事以后再慢慢地说罢。”

她言谈间已有当家做主的味道,非是从前那般柔媚和顺,说着飞了陈均一眼,略带嗔意,陈均此时颇有眼色,仿佛未见,只硬挺在那里。阮慈不禁举袖掩口,笑个不住,当下便各带着双方回返,她那化身自然留下和水祖商议,因寒雨泽已经无有生灵出没,被完全封禁,水祖只能在北地寒水大泽中择一作为行宫,而上清门和瀚碧宫的嫁娶礼仪,也需要仔细思量。

本尊这里,顷刻间便和陈均一道回了紫虚天内,阮慈睁眼欣然道,“陈师兄洞天机缘已至矣。”

众人不意二人神游天外,只是片刻便有此大机缘临身,都惊得站起身来。吕、纯二人顷刻便面现恍然,想来是得了王真人提点。周晏清却十分欢喜,忙道,“师兄,快随我一道回禀师尊去!”

秋真人一向为这两个弟子殚精竭虑,也是不偏不倚,对这两个有禀赋的弟子,都有培养为洞天的厚望。只是以长耀宝光天的底蕴,供养起来着实艰难。如今陈均在外得了机缘,自然要禀报师尊。是以周晏清并不妒忌师兄机缘,反而极是为他高兴。这小会便就势散了,陈均临走以前,对阮慈欲言又止,阮慈心知其意,笑道,“师兄万勿多心,门内固然有所期望,但在我而言,一切全凭自然方才是美,你若当真不愿,那便推拒了也好,只看你自己心意。”

又忙道,“可莫为了颜面,做些违心言语,你也瞧见,琳姬姐姐心胸不大,倘若被她知晓,终究要师兄来消受呢。”

其实按阮慈自己秉性来说,倘若有人敢对她做这样的事,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这个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认。只是陈均和琳姬朝夕相处数千年,真实心意便只有自己明了,阮慈看他也并非不愿,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若是说几句硬话,把一切推诿给形格势禁,他面子上是好看了,但将来被琳姬感应到了,夫妻间只怕要更生波折。如今拿话拦住,又开解了几句,陈均有了下台阶,也就叹道,“她那性子,真当是无理取闹,计较不得。”

阮慈拱手道,“还未明媒正娶,已是老夫妻口吻,恭贺师兄大喜了。”

这桩婚事,倘若没有两大师门的利益干系,只怕还要平添无数波折,最后能否玉成其事还在两可之间。但琳姬、陈均都是心系道途,便终究还是牵起了这缕缘分。秋真人自然大喜过望,备了厚礼来谢媒,金殿众真亦是少不得就此事垂询上清,不过水祖入内,多一分变数,也是更增周天气运,此事众人也都乐见其成,而天下宗门也都在结交天外修士化身,只见周天气运日益蒸腾,较之前更加兴旺,并无甚么不妥。

自开天之后,宗门间走动也比此前频繁得多了,上清门内亦多了不少外门弟子前来走动,宗门之间嫁娶频仍,有陈均和琳姬的亲事,太史宜和徐少微的亲事都在筹办,这一日太微门也来打问阮容下落,王真人给阮慈传念道,“此为你族内喜事,你姐姐怕是要问过你的意思。”

如今紫虚天兴起,七星小筑转为低调,连阮容的婚事,都让齐月婴给紫虚天传话报信,阮慈听说,便知道太微门是想为种十六求取阮容,因道,“此事我倒是乐见其成,但还要看姐姐的意思,她的心意只怕未有这般简单呢。”

王真人笑道,“你总是不愿勉强别人。”

又道,“也罢,正好乘势探探那柳寄子的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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