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们向被殴打的军乐队道歉。</p>
他们照做了，很诚恳。或许是音乐不错的缘故吧。</p>
没有歌词的曲子，总是更让人接受，更让人充满遐想。</p>
温斯顿感慨着：“长官，您真是了不起呀，如此震撼人心的乐曲，我闻所未闻，仿佛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肩负神圣使命，来到最辉煌成功之所在。</p>
“人生不易，多半凄苦凋零，我是多么愿意忘记，愿意幻想啊。</p>
“可惜，我是一位苦难的指挥官，不能沉醉。”</p>
这位身材略微瘦削的中校苦笑着，神情几多踌躇。</p>
“对了，温斯顿中校。听说你们保留了半个编制的炮，很不错嘛。”</p>
我觉得是时候收拢人心了，打算勉励他，拍打他的肩膀。</p>
这次他没有打掉我的手，而是低着头，面带惭愧：</p>
“长官，我们撤退匆忙，所有火炮……都遗失了。”</p>
我愣了，在营地内大致扫了几眼，确实没有看到一门炮。</p>
我斟酌道：“你们营，有没有走散的队伍？”</p>
“没有，长官。我营除伤亡人员就近遣散外，剩下作战人员都在这里了。”</p>
温斯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您应该知道，我们炮兵营卡车多，放弃辎重后机动性还行，建制保存最完整。”</p>
亦如华莱士的那个炮兵营，可以全员乘卡车摩托化机动，速度之快，非其他部队所能比拟。</p>
我不动声色，后背却冷汗直流：“第22旅怎么可能有两个炮营。”</p>
我让军乐队继续演奏，自己则匆匆告辞。</p>
我找到一个僻静的山头，让卫兵召集第23旅的原班指挥官，开秘密会议。</p>
荒野的晚风凄冷，我望着脚下随风摇摆的杂草，心想自己同它们无异，都是难以安稳的游子，一时间许多悲凉。</p>
不久人员到齐，我克制感情，进入工作模式：“华莱士中校，你的判断很正确，第23旅炮兵营确实有问题。”</p>
我简要讲述遭遇，并向之前误会华莱士表示歉意。</p>
华莱士说：“长官的顾虑更加全面，对方既然有炮，指挥部位置多半暴露。我们再待在那里，实在太危险了。”</p>
门德尔狠狠地拔了一株草，面目狰狞：“有半数火炮的那个，一定是塞军趁乱渗透进来的人。”</p>
我看着他手里的草，心里莫名的别扭，感慨命运终究是不同的。</p>
鲁伯格说：“长官，稳妥起见，我建议对指挥部的人秘密安排撤退。</p>
“同时，从第23旅原班人马中分出两个战斗队，分两路同时向两个可疑炮兵营靠拢，应对突发情况。</p>
“门德尔中校领一队，华莱士中校领一队。”</p>
这两位营长，是第23旅仅存的两位中校营长，第三步兵营长确定阵亡，其余失踪。</p>
“也好，尽快找些能识别这两个旅军官的人，让他们对在巴克利山驻扎的所有队伍，进行接触筛选。”</p>
巴特利山像一个巨大的堵塞漏斗，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地兜住。</p>
截止当前，这里已经聚集七千多兵员了，其中大半不隶属第23旅，是些打散打残的营连排级单位，零零碎碎分成三十几股。</p>
这种情况，建制极度混乱，我们只能以第八师指挥部的名义笼统管辖，根本做不到统一而有序的指挥，甚至人事不明，也就难以保证混入巴特利山的部队绝对可靠。</p>
秘密会议很快结束，众人散去，执行各自的任务。</p>
很快收到消息，没有炮的那个炮兵营，确定是真的；有炮的那个炮兵营，确定是假的。</p>
分辨明晰，两支刚准备好的战斗队，同时往伪炮兵营方向靠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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