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计划讲述完毕后。</p>
鲁珀特看向我，郑重道：“其中最危险的是斩首队，请将军一定撑住。”</p>
侦察连长说：“我观察过，敌指挥部构筑了一定的防御工事。我们拿下那里，只要不遭遇炮击，死也能撑住半小时。”</p>
鲁珀特对他说：“蒙塔古上尉，你们死了是小事，重要的是保证将军的安全。”</p>
侦察连长蒙塔古起立：“请长官放心，我们会用生命保护将军。”</p>
门德尔跟着站起来：“我会不计一切代价，以最大速度突进，接应长官。”</p>
华莱士低头坐在椅子上，抚摸着金色的刀柄：“围堵队不需要迫击炮连。我请求将它调给门德尔中校指挥。</p>
“建议门德尔中校从迫击炮群中，选出最优秀一批，让他们在敌指挥部周围打出一片密集的火力覆盖，阻止敌军接近，协同斩首队防御。”</p>
门德尔深深地看了华莱士一眼，说道：“中校，虽然你我之间有矛盾，但我接受你的建议。”</p>
一旁的我面无表情，内心却挺复杂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是我丰富的演艺生涯中，从未接触过的局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p>
最后，我只能点头：“有劳诸位了，祝作战顺利。”</p>
他们回复：“长官，祝作战顺利。”</p>
走出临时指挥所，我再一次检视队员们。</p>
其中三十人，是从侦察连挑选的精兵。</p>
出于公平对待的考虑，鲁珀特对他们做出同样的承诺。以至于这些汉子们斗志不错，换军礼服时，故意展示腰腹和手臂上黝黑泛光的发达肌肉，用以展示可靠与力量。</p>
他们是真的性格彪悍，叼着烟草，一边把折叠好的短自动步枪塞进乐器盒的夹层里，一边开着不健康的玩笑，还做出舔手指、捂裤裆、抹脖子等轻佻放浪的动作。</p>
他们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是真正的亡命之徒。</p>
虽然纪律糟糕，但溃军之中仍有这样的悍卒可用，我已经足够满意了。</p>
真正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另外二十五人。</p>
他们是原乐队成员。不同于旁边悍卒们的吵闹活跃，这些大爷大门们明显冷清文静许多，此刻一个个面容肃然，仪态端正，居然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p>
要知道，这些“五星上将”在不久前还畏畏缩缩的，看见自己长官都像看见魔鬼，怎么突然就端起了高冷的架子？</p>
只能说，不愧是我搞文艺的半个同行，最会变脸了。</p>
乐队指挥大爷也在这二十五人之中。</p>
他摸出了一副金丝眼镜戴上，黝黑的大脸盘立马有了文质彬彬的学者气息，像个搞土木兼职计算机编程的大学毕业生。</p>
他同我交底，“长官，不怕您笑话，我在军中混迹好些年，虽无所成就，却也琢磨了一些肤浅的门道：</p>
“非常时期，越有战斗力的单位，长官们越是宝贵，舍不得送到前线白白消耗掉；越没有战斗力的单位，长官们越不在意，反而最容易当成炮灰和替死鬼。</p>
“之前我们被拦下来，很担心这一点，所以害怕得很。毕竟军乐队这种无关紧要的编制，嘿……就是浪费粮食！”</p>
说这话时，他自嘲地拍打自己的脸颊。</p>
我问：“现在呢？”</p>
他挺直瘦削的胸膛：“长官，我年纪很大了，还愿意待在军中卖命，早已不为个人生计。”</p>
我沉默片刻，拍打他单薄却坚实的肩膀：“若是战死，会有人照料你们的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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