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神空间，往往都该是风景如画的样子，因为人总会把美好的记忆留在这里，只有那些疯子傻子才会总将黑暗的一面当成座上宾。</p>
杨阳的精神空间也是一样，以往数次进入，每颗星球均生机盎然，星空中点点繁星似雪花，黑暗的空间却无半点寂寥感。</p>
但现在，色彩丰富了，这里反而让人待不下去了。</p>
面对那个数百米外将他精神搅得一团乱麻的女子，杨阳眼神中满是凶狠暴戾。</p>
他知道有些影视剧里有把敌人劝降的路子，但面对情懿来说，行不通。</p>
二人相对，必有一死。</p>
此刻的情懿身穿罗纱红裙，勾勒出富家千金也要羡慕的诱人曲线，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空间，无形之中汇聚出一颗皎洁的月亮。</p>
脸上隐隐带着笑意，步态容雍华贵，根本看不出是大战将至的样子，更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动不动就会疯癫的煞灵。</p>
只是随着她的步步走动，身边路过的星球纷纷颤抖着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才让杨阳确定没认错人。</p>
走到五十米处停下，美貌仅逊魅魔一小步的情懿眯了眯眼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站在我面前。”</p>
“以往那些人类，光是看到我的肉身就怕的不成样子了，更别提以精神来对抗了。”</p>
杨阳攥了攥拳，怒声道：“今天，我不止要站在你面前，还要亲手杀了你！”</p>
情懿捂嘴偷笑：“有点当年风范，就看你还有没有当时的本事了。”</p>
杨阳不明所以，自己跟情懿从未正面交锋，她这是在说哪出？</p>
但想法很快就抛之脑后，自己来这的目可不是闲聊！</p>
说话间，杨阳一步蹬出，虽是漂浮在空中，却是传来一阵地面崩坏声，空间都隐约出现裂痕。</p>
在这里的力量不同于真实世界，所有的能力都来源于强大的精神力，而与情懿对抗了这么久，杨阳的水平显然也来到了某种高度。</p>
只是这高度能不能企及煞灵还不好说。</p>
情懿手指捻了捻裙摆，接着杏花眼眯起几分，黑色的瞳孔渐渐化为红色，眼中血丝密布如同繁密树枝，然后一抬手，身前浮现一道擎天立地的猩红墙壁，如同要将广袤的宇宙一分为二。</p>
杨阳面对望不到边际的阻拦气势一涨再涨，一拳宛如千钧重锤撞城门，墙壁发出闷雷一般的隆隆声，无数血液颜色的灰尘散落，世界被染成了红。</p>
可不管他再如何乏发力，那面墙始终是大厦将倾却不倾的姿态。</p>
他先是一丝不解，但很快就发觉墙上异样。</p>
墙上隐隐有红色丝线区分成若干个方格，方格边长五米到十米不等，仔细观察，每个方格上都有淡淡的画面切换。</p>
第一张，是初次在荒漠中醒来，名为丁成天的红袍男子从天而降，可下一秒，那方格上就显示出他的死状，七窍流血，鼻歪眼斜，皮肤溃烂，衣衫尽毁。</p>
第二张是王慧的无头尸体，而后是君临城的士兵遗骸。</p>
可以说这一路上的所有大小战斗，但凡有死亡画面的全部都呈现在这面墙上。</p>
情懿站在墙后啧啧道：“还真是壮观呢，不如你来加入六煞灵吧，我相信你会比我做的更出色。”</p>
这不是她的杰作，而是杨阳刻意将这些画面记住的，她不过是将其调取出来而已。</p>
杨阳眼眸坠入赤红，有火光从瞳孔中燃起，他一边出拳一边怒道：“这是我背负的所有枉死的人的意志，他们本可以在这世上好好生活的。”</p>
“但却因为你们！”杨阳怒气已然攀至顶点，空间裂隙如蟒蛇盘旋，眨眼间绵延数百里。</p>
可情懿突然一个闪身来到背后，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咔滋炸响的空间纹理，点了点杨阳的后脑，十分之一个瞬间后，杨阳伴随着那面墙一同崩碎成粉末。</p>
破碎的杨阳在另一个地方重新聚集，那面墙没有复原。</p>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这煞灵的力量当真是削弱过大半的？</p>
情懿弹了弹手指，带着一抹玩味笑容说道：“果然啊，你的力量还是那么强大，即便摧毁了无数遍精神还是能复原。”</p>
接着她语气逐渐生冷：“可惜了那些背负的东西，对弱者来说，带着它们战斗真的挺可笑的。”</p>
“闭嘴！”杨阳回身暴起，与声音同时来到情懿面前，接着一腿扫向对方纤细腰肢，力道之大仿佛几倍粗壮的钢铁也能拦腰截断。</p>
情懿皱了皱眉，这次她没有硬拼，而是脚尖轻灵一点，身子后撤五六步，杨阳扫出来的腿风也在她的计算之中将将躲过，显然这种简单的障眼法对身经百战的她构不成威胁。</p>
然后还没等杨阳收势，情懿左臂的衣服骤然炸开，白皙的手臂仅出现一瞬，立刻就被火山岩石一般的粗糙纹理覆盖，灰蒙蒙的烟雾从中飘出，杨阳鼻中满是血腥味。</p>
一抓扫来，杨阳躲不开只好靠身体抵挡，然后如同螳臂当车，刚刚触碰便立刻激飞出去。</p>
砸落在一颗星球上，本还有些繁茂树林的地方刹那间毁于一旦，尘土飞扬。</p>
情懿望着被毁掉的风景，舔了舔嘴唇，垫步冲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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