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轻声回答，避开了她的目光，同时眼里掠过了一丝不安。</p>
“座前祭司都跟你说了？”</p>
“是。”他似乎不想回答，不安的神情更加明显了。</p>
“那你知道座前祭司有没有利用它来感应圣女艾琪可的下落？”</p>
“小曦——”沛麟突然望向她，“其实这件事情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但我真的不忍心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你这段时间的生活。”</p>
凌小曦感受到沛麟反常的表现，皱着眉头问道：“沛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隐瞒了我些什么？”</p>
“其实……”沛麟注视着他，眼里充满了矛盾，最后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你们从塞木司部落带回来的，并不是神鸟圣石……”</p>
沛麟的话好像晴天霹雳，凌小曦的头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p>
“这……这怎么可能……它明明和诺尼石有感应的……”</p>
“它和诺尼石有感应，可能是跟圣女有某种联系，但的确不是座前祭司要找的东西……小曦，对不起，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座前祭司要我找个机会告诉你，但每次看到你无忧无虑的笑容，我都不忍心说出来。”</p>
凌小曦只觉得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连忙扶住了书案。</p>
“所以……所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p>
寻找塞木司部落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她的眼前：冲破黑骁团防线时蒙翼和二百多勇士生命转眼间的消失，成越和炎旭一次又一次冒着重重危险的护送，岵洛斯与黑骁团拼死的浴血搏斗，成越和游嗤震天撼地的对战，还有，傅盛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命垂危……</p>
每想起一幕，她就感到有一根针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泪水涌上她的眼眶。</p>
“小曦，你不要难过，圣女和神鸟圣石我们一定可以找回来的！”</p>
“圣女和神鸟圣石可以再找，但牺牲的勇士却再也不会回来了……沛麟，他们是相信我可以带回圣女艾琪可才以命相护的，但结果我却什么都没做到……是我的误判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凌小曦自言自语地说，悲伤的泪水不断沿着腮边流淌下来。</p>
“小曦，这不能怪你，你只是按诺尼石的指引去做！座前祭司说过，既然诺尼石让你感应到塞木司部落，一切便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你不要太自责了，好不好？”</p>
“但我不相信！”凌小曦悲痛地望向他，“难道在冥冥之中，勇士们就注定要牺牲吗？！这明明是我的误判造成的。沛麟，这些勇士都有家人，如果他们的家人知道亲人是白白牺牲的话，他们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p>
强烈的内疚和悲伤让她的全身一阵发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沛麟走前一步把她搂住了。</p>
“小曦，不要难过……”他低声说，“相信座前祭司的话，相信诺尼石，也相信你自己……命运之轮安排的事情必然会有因果，所以你所经历的一切也定会有它的原因……小曦，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既然成越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你应该振作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勇士们白白牺牲的，对吗？”</p>
凌小曦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把头靠在沛麟的肩膀上，泪水依然不断地涌出来。</p>
“小曦，我明白你的感受，历经千辛万苦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难过是自然的，但世间的事又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你只是把你在诺尼石看到的景象说出来，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至于后面的安排，又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呢？相信我，没有人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p>
在沛麟柔声的安慰下，凌小曦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沛麟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轻轻分开了，然后望向画库门口。</p>
“贡舒，有什么事吗？”他很平静地问道。</p>
凌小曦泪水朦胧地朝门口望去，看见贡祭司站在了门口，低下头满脸是尴尬的表情，“沛邯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进来……”</p>
“没事，贡舒，有什么事你说吧。”沛麟的语气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p>
凌小曦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退后两步站到了沛麟旁边。</p>
“沛邯库，”贡祭司仍然不敢抬起头，“刚才座前祭司派人来传话，请您和羲灵库司到太和神殿的旎窎厅，有要事商议。”</p>
“好的，我明白了。”沛麟点了点头，贡祭司行礼后急忙退了出去，沛麟又担忧地望向了她，“小曦，你现在可以过去吗？”</p>
凌小曦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拭去了脸上的泪水。</p>
“谢谢你，沛麟，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说得对，我的使命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圣女艾琪可和神鸟圣石来弥补我的过错，不能让勇士们白白牺牲……”</p>
沛麟微笑看着她，然后走到衣架拿下她的斗篷，在他准备为凌小曦披上时，她却把斗篷拉住了。</p>
“沛麟，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凌小曦说着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刚才贡祭司一定是误会了……对不起……”</p>
沛麟却轻笑起来，“小曦，你放心吧，贡舒一直在我身边，他会知道我真正的想法的。”他把斗篷披在了凌小曦的身上，“走吧，不要让座前祭司久等了。”</p>
“嗯。”凌小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系好斗篷的缎绳以后，和沛麟一起走出了画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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