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p>
眼前朦胧间出现一个长得极其俊美的黑发蓝眼少年。</p>
少年焦急地叫着他。</p>
这是谁？</p>
“滴哩哩——滴哩哩——”尖锐的鸣声吵得他烦躁地睁开眼。</p>
手机在他的裤兜里暴躁鸣响。</p>
艰难地摸出手机，上面的闹铃提醒他，他要在两小时抵达住所附近的“肯当劳”打工。</p>
这时，李元才看清周遭的世界。</p>
他昨晚竟然在盥洗室里睡了过去，头疼欲裂地李元艰难地撑着自己坐起来。</p>
仿佛被这等噩梦榨干。</p>
“醒了？”</p>
那可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p>
李元都快忘了还有个那可存在，他简单的应付着，回答那可一个简短的音阶：“嗯。”</p>
“今早我们开了个紧急会议。”</p>
“‘我’还活着吗？”</p>
李元走出盥洗室，阳光破开尘埃落在衣柜门上，窗玻璃的斑驳也被压在上面。</p>
随便拿了件衣服和裤子，李元盯着天花板开始更换衣物。</p>
“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你可能还得在那边待上个十天左右，这是我们现有的医疗组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另外你骨头还断了几根。我们现在能够通过你奇特的脑电波转译出你那边的视听画面，所以另外提醒你一句，最好别做太出格的事，否则可能会很尴尬。”</p>
“好吧，断了‘几根’？”</p>
李元感觉达利那个夸张的粗眉在脸上拱起一个奇妙的弧度。</p>
“总之是不太好，不过，别担心，我们有把握把你救回来，幸好你自己身体强度够高。”</p>
那可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相反，她透露了另一个消息：</p>
“另外，你可能得先做好见警察的准备。”</p>
“查到什么？”</p>
“什么也没查到，鉴于你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所以你大概是逃不掉他们的眼睛。”</p>
“我明白了。”</p>
“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p>
她的视线从手中的数据文件移向全息屏幕，才发现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在破碎发霉的天花板上停了很久。</p>
“没什么好看的。”</p>
李元提好裤子，视线转向室内其他地方，他看到床上有一个背包，于是便提了起来，走到盥洗室把证件、手机和枪一股脑丢进包内。</p>
“另外，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全新的计划。”</p>
“什么意思？”</p>
李元看着镜子里的达利背好背包，头发十分凌乱，还有些湿润，不少发丝黏在额头上，看起来很狼狈。</p>
他抓起墙上的毛巾——也可能是抹布，胡乱地擦着头发。</p>
“你得等等，他们还找我有事，马上回来。”</p>
真忙啊。</p>
工作地点离这里不远，步行五分钟就能到达。</p>
他返回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p>
脏脏的床发出“吱呀吱呀”地响声，一副随时就会倒塌地模样。</p>
至少这个床比自己的家里的看起来软一些。</p>
趁着那可还没回来的空档，他翻看着达利的隐私。</p>
照片不多，达利似乎并不喜欢记录生活。社交软件倒是很多，点开里面都是红点，社交关系似乎相当泛滥。</p>
什么三人成行五人队列七人圆盘九人升天。</p>
玩挺花。这对于一个寡了多年的老处男来说，简直令他大为震撼。</p>
他观察着聊天记录来推断达利的语言习惯。</p>
达利在和自己的好兄弟们说话时非常粗鲁，在和女性说话时就显得像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对自己的父母倒是很尊敬爱戴。还有一个备忘录，记载了达利很多见不得人的想法。</p>
这是谁？李元的目光被一个黑猫头像吸引。</p>
那只红蓝异色瞳的黑猫，在所有账号都是人像的列表里十分显眼。</p>
头像旁边没有红点。拇指点了一下，里面的对话都十分简短。</p>
最近的一条对话，让李元心中警铃大作！</p>
是黑猫在给达利下命令：“送到后给我发消息。”</p>
它的名字是一串1和0组成的代码。</p>
时间……时间显然是昨天晚上，22点30分。</p>
坏了！李元把手机往床上一丢。</p>
“我回来了！”那可的声音响起，“接着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吧！”</p>
“等等，那可，你看这。”李元再次打开手机，目光停留在黑猫头像的聊天界面。</p>
“天啊！”看到聊天记录的那可很快意识到自己马上又要去报告了，她说，“黑猫的名字叫赛博科隆。他说的送达，难道指的是你昨日送的包裹吗？”</p>
李元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遍，随后往上翻翻。</p>
上面明显出现了关于“跑腿”和“包裹”的对话。</p>
达利本人看样子对这个“赛博黑猫”忌惮不已，他看到满屏都是“先生”、“都听您的”和“遵照您的想法”。</p>
“我想……”李元不断按着向下键，那按键都快陷进手机了。</p>
在几秒后，他终于确定，再也没有更多的对话会出现在那句话的下方，他才放弃去折磨那块板砖，告诉那可，“是的。”</p>
“哦不……”那可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p>
随后她的语气像是气泡制造机，她说的每一个单词都随着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霹雳吧啦”地涌出来，随后在李元耳中爆炸：</p>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完了！李元！你第一次穿越很可能就造成了无数个时间线和无数个平行宇宙，更不用说你还可能错过了无数个本来可能会发生的选择，而光只是方才你告诉我的两件事情就很可能已经至少造出了四个不同的宇宙，甚至！甚至可能已经影响到了我们！虽然我告诉过你，一件微小的事情也许不会造成结局的改变！可是无数件微小的事情叠加起来，那将造成时间线的剧烈改变，天啊，我甚至不敢去想，竟然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太可笑了——一个人的意识，区区意识，光是意识回到了过去，就可能毁灭一切。”</p>
“别太紧张，那可。”</p>
“不如这样，让我先按他的生活轨迹走走。等你们想到解决办法再说。”</p>
“去哪？”</p>
“去肯当劳。”</p>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