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先生告诉我，我不答应他的话我一年后就会死于这红斑，而这红斑扩张的速度非常快，但我身体的其他机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至于我的能力，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怎么获得的。”</p>
“他们怎么观测到你有引力波视界的？”孟菲斯接过小果递来的第二杯咖啡。</p>
“据说是从我的脑电波里翻译出来的。”</p>
李元记起来当时那可还是杜波说的话，不过只记了大概的意思。</p>
只见孟菲斯双手撑到桌子上，问：“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你的第一视角，而是看到了转译后的图像，这样就奇怪了……”</p>
“什么意思？”</p>
“你成鬼了。”</p>
“……”李元霎时觉得有些无语，“我认真的。”</p>
“我也是认真的。”孟菲斯表情非常严肃。</p>
“我不理解。”</p>
他看到孟菲斯在办公桌后无尽地踱步起来，似乎在整理思路，脸上还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接着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双手按在桌面上，问李元：“你不理解引力波有什么用？”</p>
他点点头。</p>
“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人是怎么理解世界的？”孟菲斯呼出一口烟圈，把他那双满是精光的眼睛衬得更明亮了。</p>
“看到？或者，听到？摸到？”李元摇摇头，他从来都没思考过这些问题。</p>
“让我直白的告诉你吧，人类对世界的认知都来源于光线，人类就是基于光线来理解世界的，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基于眼睛里的感光细胞对光的吸收，从而使得人看到了成像，看到了色彩，看到了世界的样貌，知晓了世界的轮廓。我们基于视觉来认识世界，基于其他的感官，来辅助理解世界的其他属性，正是如此，拥有引力波视界的你，就像鬼一样的存在。”</p>
孟菲斯站了起来，他双手拍在了李元的肩膀上，接着说：“引力波的基础属性，就是通过时空弯曲来偏折光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够将引力波造成的空间曲折遍布全身，你就可以通过改变光路来制造一个偏折成像，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p>
盯着孟菲斯的双眼，李元陷入沉思，许久，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回答：“这意味着，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的成像的时候，都不是我的真实位置，而是光线偏折造成的成像……”</p>
“没错！”孟菲斯的手朝空中点了一下，像是弹了一下钢琴，“你现在使用引力波视界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使用的，展开，对不对？就像它本身的行动方式那样？”</p>
“嗯。”李元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p>
确实，他现在感受到的自己的波动在水平面上扩张，就像一个水滴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造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p>
“那让我来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如何理解隐身？”</p>
“让人……看不见？”李元顿时觉得这个问题超出了自己的认知。</p>
“对，正是！那么，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拥有了引力波，要如何让别人看不见你？”</p>
“让正前方的人看到我身后的物体？”</p>
这回，他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他周遭的时空弯曲能够造成光路的弯曲，是不是就可以通过制造虚假的成像，让反射到他身后物体上的光路绕过他，从而进入对方的眼睛？</p>
“没错！”孟菲斯坐到桌面上，看着李元，“所以说，如果你想要变强，你就需要放弃人的思维方式，笨蛋李。”</p>
“像鬼一样思考吧！”孟菲斯又说。</p>
“像鬼一样思考？”低着头，他看到手上的红斑，“可是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身边的时空弯曲，我只能发散出去。”</p>
“嗯……”孟菲斯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在李元面前来回踱步，开始碎碎念，“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清楚引力波在你身上的运作机制以及和你皮肤的关系，不如这样，我看宏川大厦那帮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不如，你来我们这里当被试。”</p>
说到这，孟菲斯停在李元面前，他的大脸在李元的脸上放大，他说：“我们效率很高的哦，就是嘛……”</p>
“……”李元看到他那眼冒精光的样子，心下了然，无奈地问，“说吧，收多少？”</p>
“嗯……这个嘛……”孟菲斯弹起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又开始踱步：</p>
“让我想想，收多少好呢……这可是顶尖研究……”看着他那一副准备狮子大开口的模样，李元如坐针毡。</p>
“要不这样吧，反正你现在也是从零开始，我帮你搞清楚你的皮肤到底怎么一回事，作为交换，你到时候要帮我个忙。”孟菲斯低下头，“咱们的交易必须得保密，当你来到暗河，就意味着如果你向外界透露暗河的信息，你将面临暗河各个势力无尽的追杀，因此，你决不能把暗河内发生的事情告诉外界，由其是那些宏川的科学家。不过，具体的事情，等到我想清楚了再通知你。”</p>
“好，我明白了。”</p>
现在另一个问题就是大先生的合同。</p>
李元在想办法，能不能毁约？</p>
肯定不行，这样会让他背上沉重的违约债务。</p>
在见识过外面那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材料和晶体以后，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暗河的科学家们才是真正能够帮助他找到皮肤上这些猫腻的人，那么，既然现在他的信任已经完全倒向了暗河，是不是他可以在杜波的实验中变得敷衍一点？</p>
现在，他对孟菲斯的信赖远远超过了对宏川集团的信赖。</p>
“小果，帮他采样。”孟菲斯招招手，小果一溜烟就跑了过来，在李元伸出的右手臂上快速切下一片皮肤，速度之快，快得李元都没感觉到疼。</p>
随后小果马上贴了一块青色的皮质矩形布料到李元身上，随后抽了他一小管血。</p>
“这是什么？”李元看着手上那绿油油的面料问。</p>
“这是一种快速愈合创伤组织的创口贴，2个小时后你就可以取下来啦！”</p>
小果采样完以后又一溜烟跑开了。</p>
现在，他脑子里在会想他今天的遭遇：从公司辞职，遭遇了一场毁灭城市的大地震，接着被孟菲斯救起，并跟着他来到了暗河。</p>
这一切的巧合都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p>
但令他难受的是，关于暗河的一切，他什么都不记得。以及，还有一件让他非常在意的事情！</p>
恶意，那股恶意！</p>
“桑，有一件事情我还想问问你。”</p>
“哦？”孟菲斯抬起眼。</p>
“我今天在二层逃亡的时候，我发现那灾难似乎来源于另一个人，或者，额，另一个生物的波动，那波动好像，和我的有些相似。”</p>
孟菲斯挑了挑眼睛，他的那双冒着精光的双眼提溜直转，然后用手指捏着自己的胡子绕圈圈：</p>
“你的意思是？”</p>
“有人已经掌握了用引力波改变物体的方法。”</p>
李元想了想，然后十分肯定地向孟菲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p>
没错的，他在那城市地基碎裂的瞬间，感受到那两股强大的波动，都是来自同一个人，而那人的波动与自己同源。</p>
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宏川大厦的那些人告诉他，这世界上，只有他身上的皮肤存在能够被探测到的引力波波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p>
“这不好说，未必是一种生物，机器也可以模拟震动，只不过这种模拟和真实的引力波差了不止一点，宏川实验室据说就有这种东西。”</p>
是吗？李元并不认为他的判断是错误的。</p>
“别想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还我钱。”</p>
孟菲斯又露出他那狡猾的金牙，用一句话堵上了李元的思绪。</p>
“……”没想到刚从一个深渊逃出来，又跌入了另一个水坑，李元心里叹了口气，“好吧，我在哪能赚到钱？”</p>
“101个分子铜！去笸篮站看看吧，就我们刚来的地方，你开门出去就是了。”</p>
孟菲斯一边搓手一边开心的笑着目送李元离去，并冲着他的背影提醒：“别忘记自己的代号哦~！”</p>
待李元离开后，小果飞到孟菲斯的身边，发出天真的疑问：</p>
“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实情呢？”</p>
孟菲斯收起笑容，脸上严肃不已：“当初他失踪的事情很可能没那么简单，咱们必须得在他恢复记忆前尽可能保护他，而且我们得尽早找到真相，如果让他这样的状态回到原来的生活，很可能活不过一天，而且，暗河的环境永远能把人逼到极限，不逼一逼他，怎么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原来的红桃a？他需要证明自己是个值得我们信任的人，而非是上面下来的间谍。”</p>
但随后，他很快又露出经典的狡猾笑容，冲小果笑嘻嘻地说道：“何况，谁又愿意错过白嫖红桃a的机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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