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p>
现在，就是通宵一夜发挥它后劲的时刻。</p>
和阿正坐在修好的地铁里，他困得有些打瞌睡。</p>
这个刚修好的地铁只开了五分钟，把他们送到远离笸篮站的下一个站台。</p>
门口上面的扫描仪在统计存活人数。</p>
据阿正说，只要被节点扫描统计到了钱就会自动到账，不需要再会蛋子大厅亲自去领——这就是高等级任务的好处。</p>
有几个蛋子机器人拿着盒子等着众人，盒子里都是绿油油的芯片。</p>
不过，李元注意到，那里一个红色芯片都没有。</p>
他们现在需要从这个站台上方的近路绕回笸篮站。</p>
要是全部修好就方便多了，而且，现在这个车厢才一小节，看着怪简陋的。他想。</p>
告别了阿正，又到了长长的回家之路，这条路上还有非常多的岔路口，虽然走起来很累，但至少对于他来说是极其安全的环境。</p>
他回想起这两天接触到的一切信息，心中慢慢复盘。</p>
随后，他进一步确定了两个主要目标：</p>
一是要尝试搞清楚，到底是谁往他脑子里安了一个分子纳米神经元，又给他脸上带了个仿生面具；</p>
二是要继续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和那个追杀他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次要的目标就更多了，他现在还没办法一下子分出精力去梳理思路。</p>
现在，李元真的需要赶紧睡上一觉。</p>
看来军事机器也要睡觉。</p>
李元自嘲着。</p>
结果，一回到家门口，黑桃a那张冷漠脸出现在眼前，他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手还提着一个黑色大袋子。</p>
抱着困倦和疑惑，李元走上了楼梯，示意他闪开，门口的扫描仪扫过眼睛。</p>
门快关上的时候，只听黑桃a问他：</p>
“喝东西么？”</p>
“……”李元差点就想一口回绝，不过，他看起来有话要说。</p>
他把门又重新推开，然后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p>
困死了、困死了、困死了，他坐在沙发上直打呵欠。</p>
拿着袋子的黑桃a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用兜里那只手把门合上，他手里的袋子接触到桌面后发出一些金属瓶瓶罐罐的响声。</p>
黑桃a坐到单人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元那张发困的表情，问：</p>
“红桃a，不，李元，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p>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李元愣住，打到一半的呵欠就这么僵在脸上。</p>
他坐正，往黑桃a的方向挪动，左手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右手指着黑桃a昨天在他脸上留下的伤口：</p>
“诺，这玩意，你觉得我敢脱下来吗？何况我什么都不记得了。”</p>
顺着李元的手指望去，黑桃a观察了好一阵才意识到他脸上是一个仿生面具，在沉默中，他从兜里掏出一罐看饮料丢给李元。</p>
“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黑桃a瘪了瘪嘴，咕嘟一口狂饮，“找了你十几年，你就这态度。”</p>
“你是谁我也不记得了。”</p>
李元扣开扣子，把那罐子口放在自己鼻子下闻了闻，似乎是一种甜味酒精饮料，闻起来不冲，似乎度数不太高。</p>
咂吧两下嘴，他忽然觉得味道还不错，比自己记忆中的酒精饮料好喝上许多。</p>
“不记得也敢喝。”黑桃a往后一靠，懒得跟他废话太多，似乎他渴望这样的场景很久了，“不怕我弄死你？”</p>
“你不会。”</p>
李元盯着墙上的照片，心中有所决断。</p>
“什么时候回来？”过了许久，他问李元。</p>
而李元却是望着墙上的照片：</p>
“不想连累你们。”</p>
说完，他取下自己的袖套，给黑桃a露出手上的红斑。</p>
“什么意思？癌症？”</p>
“可能是吧，我也不清楚。”</p>
“啧。”黑桃a看着有些生气，随后又开了一罐，骂到：</p>
“你说你这人是有多他妈傻逼，先是他妈的被女人坑，又是他妈的间歇失忆，接着他妈的玩失踪，一回来就告诉老子你得了他妈的癌症，你妈逼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p>
“……”</p>
他这是做了多傻逼的事给黑桃a气成这样？</p>
“你干脆就他妈一直叫笨蛋李得了。”</p>
听到他这话，李元却是放声大笑。</p>
他过了十几年无聊的日子，今天又是被胭脂俗粉保护，又是被这样看起来是在骂他但实则背后是关心的话弄得有些感动。</p>
至少暗河里的这些人让他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人是真的在担心他。</p>
“你笑你妈的！”</p>
盯着黑桃a那忿忿不平喝闷酒的样子，他嘴里不由得冒出来一句“谢谢”。</p>
“你他妈，我是要你谢我吗？！”黑桃a真是要气炸了。</p>
听到黑桃a破口大骂，李元却是笑得更是开心，一边笑一边喝饮料，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日记在里面，你要看吗？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p>
“……”黑桃a起身就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拳，“看。”</p>
见他那样，李元吊儿郎当地把酒罐子放下，一边笑一边跟上去打开门，冲他说：</p>
“可能会不舒服，给你打个预防针。”</p>
黑桃a没理他，径直走到桌前，指着桌上的日记本问：“这个吗？”</p>
“嗯。”李元靠在书柜旁点点头。</p>
只见黑桃a看着日记的脸越来越黑，随后拿起夹在本子里的芯片，打量一下，一脸严肃的问李元：</p>
“你就说你他妈的是不是个傻逼？”</p>
被黑桃a骂和被乔治骂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他被黑桃a骂的时候其实根本憋不住笑。</p>
因为在他的直觉里，黑桃a应该是个一向都非常克己的人，性格还很冷淡，能让他这样连续爆粗口可真是一个特有意思的稀奇画面。</p>
异常地想笑。</p>
“你是脑袋被门夹了？你笑什么？”</p>
“别骂了，来打一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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