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健志，已经是5年以后。</p>
身上缠满绷带，像极了从地狱里重新爬回人间的修罗。</p>
但她认得出那双眼睛，认得出哥哥的声音。在这里，也只有哥哥知道她真正的名字。</p>
风间早春。</p>
健志听说了小春的经历以后，沉默了很久，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p>
“你生活稳定、开心就好。”</p>
可是这其中的痛苦只有小春自己明白，她对谁都无法说出口。</p>
不是没有说过，不是没有尝试过。</p>
有次，她碰到个温柔的客人，尝试去向那客人倾诉她心里的苦楚，但……</p>
风月场中，谁人又不是逢场作戏。</p>
她当真的那刻，就已经输得彻底。</p>
后来。</p>
健志再次来到夜歌，称，他找到了健雄的下落。</p>
“健雄没有去上大学吗？”</p>
小春坐在夜歌的包厢里，给健志削苹果。</p>
“……”</p>
健志沉默着，最终只是摇摇头，说：“没有。”</p>
“那他现在在哪工作呢？”</p>
小春的提问，让健志持续沉默。</p>
“总之，我会去找他的。”</p>
“健雄也在暗河吗？”</p>
健志却岔开话题：“小春，你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p>
听到这，小春放下水果刀，望着天花板，眼里亮起光：“未来啊，我想去加城，听说那里有一片刚开发好的海滩，海的颜色不像18号线入口的那么脏，反而是蓝色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攒点钱，去那里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开家海边酒吧……”</p>
“我知道了。”</p>
健志在小春温和的笑意下，一口一口，无声地吃完苹果。</p>
“哥，你呢？”</p>
也许只有在健志面前，小春才能真正放下对人的戒备，露出由心的笑容：“你都没有和我说过你这些年的经历。”</p>
“没有什么可说的。”</p>
“那……父亲还好吗？”</p>
“死了。”</p>
“死……”</p>
小春面色震惊，虽然她对那暴君没有任何好感，可听闻一个“死”字，心中多少有些颤动。</p>
“嗯，死了。”</p>
肯定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的脸，那双眼睛盯着苹果，里面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p>
低下头，小春叹口气。</p>
少年时期，他们都天真的以为，死亡是一切的终结，生命才是一切的开始，可是，自幼而来的阴霾却不会因死亡而消散，风间家族的影响也不会因此而改变。</p>
“找到健雄以后，我会再来，你想见他吗？”</p>
将手中的苹果核放到垃圾桶里，健志站起身，临行前又问。</p>
“想，但……我不想在这里见他。”</p>
“我明白了，到时候，再约地点吧。保重。”</p>
背着刀的绷带人转头离开，没有再多留一句冷暖。</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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