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以为是死侍，等真正看清它们碎骨的模样后才发现这些都是鸟形的生物。</p>
幻觉！</p>
今晚朝他发动攻击的根本不是死侍，而是这些怪异的鸟，这东西好像在龙族谱系学上又被叫做镰鼬，他在某本书上看到过。</p>
因为尼伯龙根的缘故，他的认知都陷入到了可怕的梦魔之中，误把这些镰鼬当成了死侍。</p>
就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夜。</p>
“如果是尼伯龙根的话，龙王也在这里吧！”</p>
楚子航背起和光，提着村雨往隧道深处走去。</p>
地铁已经被他的言灵烧毁了，他可以断定那东西不是通往龙王寝宫的交通工具。</p>
沿着轨道，他能闻到越来越重的气息与压迫感。</p>
路明非带他一起看过一部日本的动漫。</p>
《圣斗士星失》。</p>
主角团每次打架都是要经历数道关卡，每打一关就会有一个主角团的人跳出来说“这里交给我了”，然后让其他人先行离开。</p>
每位主角都有自己的对手，大大缓解了战斗的压力。</p>
可现在楚子航是孤家寡人，能不能活着走到龙王面前都是未知数。</p>
但好在他没有牵挂，哪怕是死，也能死得坦坦荡荡……</p>
“踏~”</p>
他忽然停住脚步，黄金童燃烧的更勐烈了，背部的胎记热得叫人心慌。</p>
“谁！”</p>
勐地扭头，楚子航看向身后。</p>
黑暗幽深的隧道里空无一人。</p>
不对！</p>
他眺望隧道顶，那里崩塌的缺口中透过无名的光，照亮了一个人的影子。</p>
在上面！</p>
“呀！被发现啦！”</p>
夏弥从隧道顶跳下来，十几米的高度在她脚下就像跳了个小阶梯。</p>
风王之童，这是学院里夏弥的言灵资料。</p>
拥有能操控风的力量，全力释放甚至能产生龙卷风。</p>
“你怎么在这里？”楚子航靠在墙上，握着村雨木柄处的手紧了几分。</p>
尼伯龙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龙王创造的第二世界，无论是幻觉、伪装都可能发生。</p>
他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队友。</p>
夏弥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我晚上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怕你有事，就跟过来了。”</p>
楚子航一愣，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每一条消息。</p>
更何况寻找深夜保持清醒本身就是一件需要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事情，他当时根本没看手机。</p>
他沉默了许久，才问。</p>
“你刚刚都看到了？”</p>
“都看到了。”</p>
“不要对学校说。”</p>
夏弥吐了吐舌头：“我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p>
“说起来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地铁运营？这里到底是哪里？”</p>
“尼伯龙根，或者叫死人之国，这是一个用炼金术构造的奇怪维度，不存在于现世当中。”楚子航轻声说，“我的猜测都是对的，大地与山之王的家就在这里。”</p>
“可是这里黑不熘秋的，我们去哪里找龙王？”</p>
“沿着铁轨，总能走到。”楚子航尽量和夏弥保持了一段距离，生怕她是某只怪物的幻觉产品。</p>
夏弥对他的疏远有点恼怒。</p>
“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就不能给队友多一点信任嘛？我可是连袜子都没穿就来救你的哎！”</p>
楚子航看到那双漂亮，冻得通红的小脚。</p>
她并不只是没穿袜子，连鞋也只穿了拖鞋。</p>
“我的意思是咱们隔远点可以将安全圈范围保持得较大，防止意外情况。”</p>
楚子航神色不变。</p>
“遇到了无法处理的敌人后，你也可以方便逃跑。”</p>
长久的沉默，夏弥缩了缩脑袋，小声滴咕：“哦~”</p>
……</p>
路明非摸着湿漉漉的隧道往前走，芬格尔在他后面为他打手电，发挥自己的余热。</p>
这里的环境黑暗的好像粘稠的泥潭，他们两人跋涉在泥潭里。</p>
“你说万博倩她们出去后会不会喊救兵来救我们啊？”</p>
“唉！当时要是带点吃的进来也不会这么饿了，虽然我知道在这里不会饿死……”</p>
“这条路是不是没有尽头啊？我们会在这里一直走下去？”</p>
“……”</p>
一路上芬格尔嘴巴就没听过，愣是单人聊出了足球队的热闹感。</p>
“我后悔了，当时就应该把你送上地铁，让你坐上几个来回，感受下一千枚金币的孤独。”路明非一头黑线地说。</p>
“我靠！那也太残忍了，小非非你人这么好，肯定不会干出如此畜生的事情。”</p>
“抱歉，你再说白烂话我是真能做出来的。”</p>
路明非亮了一秒的黄金童，把芬格尔吓得不敢继续逼逼赖赖。</p>
两人继续朝着深处无声走去。</p>
说起来这里虽然名义上叫迷宫，但内部结构却很单一，只有一条隧道，连个分叉都没有的那种。</p>
路明非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会不会有一扇门，打开后就是出口。</p>
但他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p>
有些希望就像是肥皂泡泡，注定要破掉；有些人真的没有力气了，倒下去就不会再站起来；圣斗士里面的主角也是每次遇到敌人都撑不住的样子……</p>
这种时候必须要强迫自己不往这个方面去向，否则就会真的撑不下去。</p>
路明非曾经有很多时候都有撑不下去的感觉。</p>
遇到冰呪龙的时候，遇到金狮子的时候，还是遇到煌黑龙的时候……总之很多。</p>
他每次都差点说出“对不起了俺的家人们，我要嗝屁在异世界啦，下辈子再见”。</p>
但他硬生生靠意志力没说出这种话，强撑着战斗下来。</p>
最后的胜利者都会是他。</p>
胜利是要经过这样长久的坚持的。</p>
无数历史实事都印证了这句话的可靠性。</p>
而在一条无人的隧道一直走下去，比起他异世界遇到的那些磨难，还差得远。</p>
他顽强的精神感动了芬格尔。</p>
两个人在无边无际的隧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p>
忽然，路明非摸不到隧道壁了！</p>
透过手电的光，能看到双脚踩在一堆煤渣里。</p>
他仰起头，只看见高旷的黑暗中飘着金色星光，望不到顶。</p>
走进这个巨大的空间，就像是一只虫子在深夜闯入了圣彼得大教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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