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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古临安幻境(1 / 2)

两人当下暂时分开,西奥多勒进宫去见那位做了四十年皇帝的理宗赵昀,杨易则在临安城中四处闲逛。一来看看风土人情,学习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文物;二来想去看看宋江口中说的,无论大街小巷,只要有个饭馆就卖的“洗手蟹”。

在清河坊一带的商业街区逛了只一会儿,杨易觉得南宋不亏号称是当时世界上gdp第一大国,经济确是发达,只看临安城的街道上到处悬挂着市招旗帜,扎着彩楼欢门,用以招揽生意。街市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更是种类繁多,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各种商铺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瓦肆、银楼、茶店、饭馆、药铺、书局、棉布店、脂粉店、粮米店一家挨着一家,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沸腾声,不绝于耳。

杨易随便走进一家门店,这家门店居然有点像是个简陋的超市。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各种物品,在此均有销售,只把杨易看的是眼花缭乱……

从“超市”出来,又进了一家茶馆,里面茶客众多……杨易见一张桌前围坐着四五个人,正在那里盯着桌上的几个茶盏议论着什么!他最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把头凑了过去……

桌子上放着几个黑乎乎的茶杯,杯里泛着白沫,围坐的几个人就盯着这白沫议论……看看!你这个沫子已经散了,我这个还有……你的也不行,你的这个沫子虽然没散,但是颜色发黄了,你的茶还是不如我的好……来来!尝尝,尝尝。几人说着话,把茶杯举起来,开始品茶,摇头晃脑的样子把杨易看的十分羡慕,觉得这种吹牛喝茶的生活十分惬意。

出了茶馆,走了一段路,杨易见一面市招旗帜迎风飘扬,上书“御街望春楼”五个大字,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繁华的街道名叫“御街”。又见望春楼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下就走了进去。

“望春楼”楼高两层,一层是大厅,雪白的四壁上到处写着字。想来宋人有信手涂鸦的习惯,只要喝多了,就想在墙上乱涂乱画,而饭馆里也居然提供笔墨,只要有客人说是想在墙上写字,店小二或老板就赶紧磨墨站在一旁伺候……

几张八仙桌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厅里,四周围着条凳,坐满了客人。杨易见到一个穿着青衣小衫的,貌似是店小二一样的人在一张桌子前唱歌,歌声优雅动听,觉得稀罕,就凑过去听了。听了一会儿却不明所以。正琢磨的时候,他听一个客人说,“好,大碗来个煨鸡、来个四小菜,再来四个碟子,一个火腿、一个瓜米、一个盐蛋,一个抢虾,嗯!黄酒要两角。”那店小二模样的人说,“好嘞!”然后走到一个像是通往厨房的窗口,站在那里又唱起来。这次杨易听明白了,他唱的是:丙桌客人点了煨鸡、火腿、四小菜,外加抢虾、盐蛋和瓜米,快点嘞。然后厨房里的人就答应“好嘞!”

杨易琢磨了一阵儿,似乎是有点明白了,那唱歌的应该是个店小二,只不过宋人点菜似乎不看菜单,全凭着店小二把菜名唱出来。客人点完了菜,小二记下菜名,再到厨房报了菜,难得店小二能唱出这么多菜名,更难得客人居然记得住店小二都唱过什么菜。

杨易在“望春楼”一层绕了一圈,没见有人吃“洗手蟹”,就上了二层。

二层全是被屏风隔开的一个个小隔断,杨易走进一个小隔断,见几个穿着非富即贵的人在那里喝酒,桌子上堆满了盘碗,又有唱小曲的女子坐在一旁“咿咿呀呀”地唱着,他也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只觉得女子唱的极慢,格调韵律倒也不难听,总之与后世的歌曲有天壤之别。

他在二层找了一圈,仍然不见有客人吃洗手蟹,正要离开,就听见店小二在厨房的那个窗口唱:……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

杨易觉得这是有人在点螃蟹了,因为“半壳含黄、两螯斫雪”说的不是螃蟹又能是什么。他听到厨房有人答应“好咧!酒泼生蟹……”于是他就走进了厨房。然后他就见到一个厨子从一个竹篓里拎出几只螃蟹,咔擦几下就把螃蟹剁碎,动作异常娴熟。

这些剁碎的生蟹被他分成两份,一份直接倒进了一坛子黄酒中……另一半则盛入容器,然后开始加作料,那些作料基本上都是杨易在“林溪楼”宋江那里见过的,盐、酒、姜末……

突然杨易见到他从一个陶盆里抓了少许颗粒状调料出来,放进一个小钵盂中捣碎,又把这些捣碎的粉末抓起放在碎蟹上开始搅拌。

杨易看到后笑了,他寻常极少做饭,调料也大都不认识,可刚才厨子用的这味调料,他就恰巧认识,他觉得这一定就是宋江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那味调料了。他想,“宋江只从典籍中没有记载那味调料的名称,就能断定这味调料寻常之物,也算是不一般了……”

从“望春楼”出来,又见一间瓦舍内涌着无数的人头,知道有节目可看,就走了进去。却是一个说书的艺人才开始讲一段新书,名字叫做《闹樊楼多情周胜仙》,听了一阵,听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大概听出是一个女孩喜欢上了樊楼酒店的范二郎,想勾引他,却碍于封建礼教,不得不采取迂回接触之类的故事。

听了一阵说书,杨易离开瓦肆,向着凤凰山皇宫的方向走去。在临安城的建筑中,皇城一枝独秀,他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得到。他从凤凰山上的绿色中夹杂着那丝淡淡的枯黄,感觉此时已近南宋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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