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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北方天寒,刚入十月竟下了这般大的雪。

雪大难行,那一队人只得坐在马上沿着两界山缓缓而行。突然其中一个少年勒住马,跳了下来向地上一坐不愿再走,余下二三十人也只得停下。

这样的天气,那少年亦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也是难为了。

一旁一老妇叹道,“太子,再忍忍吧,就到高渠了。”

“嬷嬷,这话可是从前日你就开始说了罢!”那少年怒道,“总之我是不走了,平时也就罢了,这大雪天的也偏要选这样的路走。再有,你可不要喊我太子太子。”

老妇一脸无奈,只道先休息吧,休息会儿再走。“殿下,这地上是雪,当心湿了衣服。”

那少年便是大显朝废太子启蘅。

大显一朝历经216年,自显武王开朝,那历届天子莫不是英明有道的守成之君,朝堂也不少贤臣。自是物阜民安盛世之治,四方诸侯也无一不是尊王守礼。至武王八传至当今天子,出现变相。

新天子为太子时倒也敬孝有德,虽是贪图享乐爱慕美色却也没什大错。而至继位才愈发放肆起来,后来那文昭太皇太后仙去,皇帝没了人管制更是肆意妄为。到新阜四年得美人云裳,行为竟越加荒唐。

云裳天生绝色,却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又目光短浅的妇人,自生了一对子女,更慢慢变得目中无人起来。那一日因一朵牡丹与皇后起争执,皇帝正好瞧见,却也自是偏向云裳。

启蘅年少气盛,为母后不平,便找了几名小厮在御花园候着,云裳一进便敲晕了她的宫女随从,用麻袋套住云裳扔入河中。云裳不懂水性,入水自是惊慌失措,后幸得宫人救起。虽是未死,却也吓得三魂去了两魂,自是在皇帝面前日夜哭啼,“那太子竟是如此歹毒之人。今日可是陛下在呢,若是哪天不在了,太子继位我们母子三人哪还有活路。”皇帝却道,“你这些天在皇后面前也却是无礼了些,太子不过是为她母后出气罢。”

陈皇后自皇帝未继位时便跟了他,这许多年总还有些恩情,因着此事也就过去了。只禁了启蘅半月的足,云裳虽是心中怨恨却也说不得。

又是几日下元节,宫中大宴,云裳托病不去。启蘅觉得烦闷自行出来走动,正走着却被撞个满怀。启蘅气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那尚膳房的小太监知道冲撞了贵人,忙跪地请罪。细问下才知是西宫的美人云裳要了细白羹。启蘅小孩心性没什城府,又因前些日子被禁足气恼,随手从路旁抓了把土掀开食盒扔进羹中。那小太监见是太子哪敢说话,只跪着战战兢兢。

“她算得哪门子的主子?你就把这端去给他!”启蘅说完,那小太监猛地磕头道,“太子爷可放过奴才吧!”

“我让你去你就去!”启蘅怒道。那小太监如何不知这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哪敢真送去?只提了食盒跑回尚膳房去寻尚膳房头领赵安得。

“哎!你个小子可是撞到麻烦了!”说着安排人尽快再做一分细白羹。

那小太监吓得腿软,道,“那太子那边?!”

赵安德道,“你个不开眼的!皇后娘娘仁德,对咱奴才也好。太子前些日子刚触了眉头,今天这事若是说出来又是一件大事,你只当没发生过,一会赶紧的把细白羹端过去就行了。”

云裳正恼着皇帝还不来,怒道,“不过是陛下一日没来,你们就这般不上心了,送个羹也这么慢!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

那小太监忙的跪倒请罪,不着意说漏嘴把遇着太子之事说了。几人追问一番,小太监只得把事情从头至尾全说了。

那些奴才婢女见云裳生气,一人说“这不过是件小事,即使陛下知道也不过是大事化小罢了。”云裳心下想想也是。那群婢女中有一个唤作素如的,心性也是歹毒,在云裳耳边耳语几句,云裳喜道这样甚好!

云裳只把那汤羹里放了毒药,哭哭啼啼的便闯上大殿。直扑进皇帝怀中便哭,“太子心性歹毒,前些日子把她扔进河里要害她性命不成,今日又在羹中下毒,非要害了我的命才罢。”

启蘅道自己只往那羹中撒了把土,若是当时有毒毒死她也不为过。

皇帝听启蘅果然在羹中做了手脚,命人去验羹也确实有毒,竟不多问当下大怒废了启蘅太子位,启蘅辩解不得。那皇后却要说话,皇帝呵斥,“便是你教的好儿子!”。下令把那尚膳房的一干太监全部处死,又把皇后软禁。

那云裳竟不肯饮食,哭道,“太子心里容不下我,日后也是战战兢兢的。以后怕是水也不敢喝了!”

皇后看那云裳平日作为,知她定不会轻易放过启蘅。又怕启蘅生性莽撞,且今日又被废了太子之位,皇帝对他已心生厌恶,日后若再出了什么差错怕是无可转寰。便求着皇帝将启蘅送往陈国。皇帝心烦索性便同意了,又下令陈王不许迎接。

皇后又向启蘅道,“我儿见不得我受委屈,实在是长大了。可这后宫之中前堂之上甚至普天之下,事情都是莽撞不得的。凡是总要想着后果才好,你父王宠着云裳,我们母子二人是争不过他的。你因气伤她,最后受损害的却是你,得意的却是她。你这鲁莽的性子总要改改,不然到哪里母后也放心不下。”又道,“你陈伯父是个正直之人,你定要多听他话,不要再只顾贪玩,男儿却是要有些本事的。”

启蘅道云裳和那帮奸佞小人在,自己如何还有回来的机会?倒是担心皇后被人害了。

那皇后道,“你祖母把统领后宫权利交给我,那帮人算计到我身上,也奈何不了我。况且你父王也非完全糊涂,到底肯念些夫妻恩情。我儿此去定有再回之日。”

启蘅于心底却也清楚他和云裳自是两相容不下彼此,而父王必定偏向云裳,因此虽是千般不愿也只得去了。陈国在北方。当年陈先祖陈留曾和太祖皇帝南征北战,那时天下初定,北戎侵犯。太祖封陈留王位,又道,“北方贼寇侵扰,令卿领兵北上。自雁回以北所得领土尽归卿。”陈留随率兵向北直夺回七十一城,逼得北戎退至两界山。陈留为防北戎再南下,将陈王都定在据两界山山脉的一处平谷中,俨然是以都邑做陈国屏障。后陈留死,命人将其葬在两界山北,隔着无定河直与北方辽阔草原相望。

连着两日大雪,路上难行,以致入了陈国境内已有半月却仍是未到高渠,启蘅早已急了。今日入山后那拉车的马却不知怎的受了惊,带着车一起摔下山去,好在是启蘅敏捷及时跳下马车。众人走走停停,启蘅在马背上做了半天又要下来走,却又不肯走了。

“殿下,我们可是必须动身了,这雪地里过不了夜。”苏令看了看天色道。

“好,小侯爷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得把你的那个小香包给我。”启蘅笑道。他虽是被废了太子位,又被发配到陈国,可到底落了个自在。又是小孩心思,也不多自艾自呓。

苏令耳根有些发红,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前两日启蘅偶然发现便缠着他要看。那众人难得的见这个终日板着面孔的将军这样尴尬,也纷纷侧目。苏令沉声道,“殿下,这处却是不能过夜。”

启蘅本也知这荒郊野外又是冰天雪地的过不得夜,也只不过是打趣,见那苏令竟这般严肃,只嘟囔道,“行了行了,我走就是了。”

马车虽是没了,却也能走些小道,晚间应也能到驿站。

太阳渐渐下去,启蘅心里只嘀咕着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舅舅怎么把国都定在这么冷的地方。远处雪地上隐隐约约显出一众人马,到了近处才看清竟是陈国的骑兵。

“前面可是启蘅殿下。”卢岩道。

苏令勒马向前,“在下定远侯帐下骠凌骑副将苏令,此次奉令护送启蘅殿下入陈。不知阁下是?”

“原来是苏侯爷的公子,难怪。我是陈国大将军卢岩,自西南回高渠,特奉令迎接殿下。”

“来时家父还特地嘱咐问候您。”苏令道,言语间却有些疑虑。

卢岩曾是皇后的护送将军,到过王都信陵,和苏令父亲脾性相投,也是相识。苏令当时不过七岁,却也隐约记得。只是皇帝此次下令不得迎接,陈王怎会不知?

卢岩见苏令神色,当下明白知道苏令的思量,便朗声道,“苏小侯爷放心,陈王恪守王命,在下非是迎接。只是自鹿城回高渠复命。”

此一言苏令倒也明了。应是陈王得了皇命,不得迎接,只是这许多天竟不到,不甚放心,便命卢岩来此。卢岩又见了启蘅,启蘅道,“这样的天气马也跑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卢岩笑笑,“山路本就难走,下了山就好了,太阳落山前定能赶到两界山山脚。”

说着同苏令策马并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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