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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1 / 2)

不到半个小时,她回到家,换回了睡衣,躺回谢同的身边。因为安眠药,他睡得很沉,她抚mo着他的脸,把脸依偎在他胸前。

“我怎么能伤害你?怎么能让他伤害你?”她喃喃地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把身体放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这时才感到恐惧,又有种解脱的轻快,她终于和她的罪恶告别了,没有任何人,再能伤害、要挟她了。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她坐起来,尖着耳朵听,听见佣人开了门,有人上来了,开始敲房间门,她一边用力推醒谢同,一边问:“什么事?”

“有位警察过来,说是余小姐出了事,请少爷去一下医院。”

“知道了,马上就来。”

谢同在睡梦中被推醒,头脑依然晕沉沉的,“怎么了?”

“小艾出了事在医院,有警察过来通知我们去看她。”

“什么?”谢同几乎跳起来,睡意全被吓没了,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心,他已经十分害怕听见“出事”两个字。

下了楼,见到韩春他就问:“小艾究竟怎么了?”

“有人想杀她,好在她没事,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韩春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孟心颐,忍不住要打击她一下。

“她……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她果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余小艾居然会没有死,目光中掠过一丝遗憾的神色,但一闪即逝。

“她在哪里?”谢同只忙着问。

“我带你去医院。”韩春说。

“我跟你一起去。”孟心颐连忙说。

陈正南在医院等着余小艾的消息,直到她脱离了危险,转入深切治疗部。他颓然地靠着墙壁,思想慢慢一点点活络过来,才想起来通知警队封锁各出港通道,缉捕吴永超,然后他给韩春打电话,“小艾出事了,是吴永超。”

“啊?怎么会这样?”韩春显然还在睡梦中,有些懵懂,半天才问:“她要不要紧?”

“应该还好,你现在快去谢同那里,把他接到医院来,还有,看看孟心颐在不在。”

“我明白了。”韩春答应着,直奔谢宅而来,但出乎他的意料,孟心颐却在家,他开着车,一直用眼瞟她,她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女人真是演戏的天才。”他忍不住在心里说。

谢同一路催促,韩春索性拿出警笛,一路呼啸着向医院冲,赶到医院时,小艾还没有苏醒,谢同隔着玻璃望了望,然后拉住陈正南,厉声问:“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小艾为什么会出事?”

陈正南摇了摇头,说:“我看见凶手了,这一次,他绝对跑不了。”

谢同瞪着他,终于没有再说话,慢慢地放开手,他不想在孟心颐面前提这种事,他是不想让她担心和惊吓。

他贴着玻璃,望着脸色依然苍白如纸的小艾,“我怎么向她家里人交待,他们把她交给我,我没有保护好她。”他眼里噙满了泪,忍着不让流下来,“我真没有用。”

“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她。”陈正南叹了口气,心痛得像针在扎。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沉寂得令人窒息,只有韩春在一边打电话:“怎么会没办法,先查酒店,再查出租屋,我不信找不出他来!”

陈正南抬手看了看表,目光中现出焦虑,又看了看昏迷的小艾。

“正南,如果你警署忙,你就先回去吧,小艾还没有醒,你陪在这里,还不如早一点抓到凶手。这里有我和谢同照应,她一醒,我就打电话通知你。”孟心颐在一旁说。

“好吧。”陈正南犹豫了一下,满心疑惑,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他们抓到吴永超。他心里升起种不祥的预兆,“谢同,小艾就交给你了。”他顿了顿,又说:“我会留警员在这里,但你一步也不要离开她。”

“放心吧,你一定要抓住那个混蛋!”谢同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陈正南点了点头,招呼了韩春一起走出来。“她倒是很镇定,我还以为她不在家。”一出来,韩春就说。

“你认为她不在家,应该在哪里?”

“在……”韩春皱了皱眉,没有说下去。

陈正南停下脚步,看着他,“我有种预感,我们找不到吴永超了。”

“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封锁了所有港口,他没有这么快离开香港。”

“不。我是担心,我们见不到活着的吴永超。”

陈正南所料不差,他们找到的只是吴永超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快的手脚。”韩春几乎是又气又急,“莫非她还有帮手?”

“应该不会。”陈正南摇头,“要杀吴永超,本来就是她最容易,我应该想到的,她一定会杀人灭口。只是因为小艾出事急昏了头,现在他也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从未有过的沮丧,觉得自己失败得很彻底,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受到摧残和伤害,他居然也无能为力。

他呆坐在椅子上,甚至觉得无颜去见小艾,他很清楚,孟心颐是因为他才会去伤害小艾。她因为他而受伤害,但他却没有抓住伤害她的人。

孟心颐为什么会伤害小艾?她是在吃醋,是因为她还在爱他。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升上来。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抓起电话。“小艾醒了,你能不能过来?”电话里是谢同的声音。

“好,我马上过来。”他放下电话,向韩春说:“我去医院,你再仔细查一查,看有没有人在起火现场看见什么,希望我们能找到目击证人。”

“我去查,不过,只怕是没有什么用。”韩春冷笑一声,“她有最有力的证人,谢同会证明她一直睡在他怀里。”

陈正南不说话了,突然很为谢同难受。他心里的念头又膨大起来。“我绝不会放过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看见陈正南,余小艾就悲声恸哭起来,陈正南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因为过度的惊吓,还在不停地发抖。看着她柔弱的身躯,他的念头又开始动摇起来,他怎么能再伤害她,但是,如果他不做,孟心颐就会因此罢手吗?

他忍不住偷眼去看一旁的孟心颐,她正带着满眼的妒忌盯着余小艾。他的心头颤抖了一下,是的,她不会罢手,不会就此放过小艾,只要自己还和小艾在一起,她随时都会因为妒忌,再伤害她。

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但抱着小艾的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我通知你daday,让他早点赶过来。”一旁的谢同轻轻对小艾说。

“不要。”小艾从陈正南怀里抬起头来,“谢同,不要告诉我家里人,他们会把我带回多伦多的。”

“可是这么大的事,我怎能瞒着他们?”

她挣扎起来,用手抹干脸上的眼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不要告诉他们,他们会带我回去,我就再见不到正南了。”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可以没有正南,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谢同的心也软了,“你别哭,我……我不说行了吧。”

孟心颐拉了拉谢同,“我们先走吧,让他陪陪她。”她俯下身,帮小艾理了理头发,“别哭了,你要真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告诉你家里人,可你也知道,伯父过几天就过来了,你得早点好,别让他看出来。”

小艾点了点头,孟心颐又说:“我和谢同先走了,让正南好好陪你。”

“嗯。”

谢同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了句:“照顾自己。”又看看陈正南,“我把她交给你了。”

陈正南看着孟心颐的背影,没有说话。

韩春忙了一天,深夜回到警署时,发现陈正南还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还没有回去?”他探进头来,问。

陈正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想什么呢?”韩春进来,在他面前坐下。

“她现在还会做什么呢?”陈正南答非所问地说,“除了小艾,她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平了,如果她现在收手,我们永远也抓不住她了。”

韩春懊丧地叹了口气,“是啊,连吴永超也死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我会让她再动手,非动手不可。”陈正南的眼睛里发出种冷的光。

“你想做什么?”韩春望着他。

“我跟小艾分手,然后追她。”

“你说什么?你疯了?”韩春几乎跳起来。

“只有这样,她才会再动手。”

“动手,杀谁?谢同?你怎么认为她会为了你去杀谢同?人家又有钱,长得又帅,又疼她,你有什么?”

“她为什么要伤害小艾?因为她妒忌。”陈正南看着韩春,“你以为她爱谢同?如果她真的爱他,会害死他所有的亲人?”

韩春不说话了,半晌才说:“你真有把握?那小艾怎么办?你怎么跟她解释?”

“不用解释。下星期她家人会来香港,我会让他们带她回多伦多。”

“不解释?那你们……”

“我们已经结束了。”陈正南说出这句话,觉得连心都死了一半。

“你要放弃她?”韩春急了,“你何苦,做这样的牺牲,你以后哪里还遇得上这么好的女孩子?”

陈正南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们再想想,还能有别的方法。”

“没有用,她不动,我们永远也没有证据抓住她。”

“你为什么一定要抓她?非抓她不可?”韩春终于说。

陈正南睁开眼睛,看着韩春,“我们是警察,明知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就应该将她绳之以法。”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韩春盯着他的眼睛,“是因为你还在爱她。”

陈正南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你爱她,所以你受不了。你一定要抓住她,就只是因为你爱她胜过爱任何人。”韩春瞪着他,“我没有说错吧。”

陈正南不说话了,脸色苍白得可怕,很久才叹了口气,“是,你说的没错。”他眼中充满了痛苦之色,“她曾经是一个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是金钱和yu望毁了她。我要抓她,就是要把她拉回来,不能任由她在罪恶的深渊里越陷越深。不然终于会有一天,她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永远也得不到饶恕和解脱。”

韩春看见他的痛苦,心里愈发地难受,他紧紧握住他的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你自己决定吧。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她,输掉小艾。”

陈正南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缓缓地说:“这一次,是早注定了。输了是输,赢也是输。”

听见这句话,韩春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才两天,小艾就闹着出了院,她极力掩饰着自己,装出高兴来。她不愿让陈正南和谢同担心,更不想父亲知道这件不幸的事故,把自己从陈正南身边带走。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对陈正南的职业本来就不会喜欢,要再知道她出了事,一定会迁怒陈正南,那她和陈正南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谢同也在尽力地帮她,他和她一样,是站在爱情这边的,为了爱情,可以委屈自己做一切事。

“你真要帮她瞒着她父母?”孟心颐问。

“我能不帮她吗?从大哥走后,她一直不开心,现在好容易遇上一个心仪的人,要是被这样分开的话,太残忍了。”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欠了她。”孟心颐叹了口气。

谢同不说话了,低着头。

“可她是家里的独女,你认为她家里人会把她嫁给一个警察?”

“所以我才要帮她。”他抬起头,认真而坚决,“我自己幸福了,不能不管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一直在帮我。”

“好吧。”孟心颐拉住他的手,“但是,你答应我,尽力就好了,这种事,还是要看他们的缘份。”

余小艾在父亲过来后,就一直催促陈正南,他总是说很忙,到了第二天晚上,才答应一起吃饭。

吃饭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紧张,余仁泰是个古板而固执的人,特别因为小艾是独生女,所以他不能不计较陈正南的职业。

“有没有打算过换一换职业?”在一阵闲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话切入正题。

小艾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她用眼暗示陈正南,希望他能把问题回答得婉转一点,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她想给父亲留一个好印象。

“不,我没打算换职业。”陈正南却不理会她的暗示,直截了当地说,“做警察是我的志愿,是我的终生职业。”

“做警察一个月有多少人工?你打算怎么养活小艾?”余仁泰冷冷地说。

“很容易啊,香港政府发给公务员的人工不会让他们连太太都养不活。”陈正南不卑不亢地回答。

余仁泰不说话了,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daddy,我就是因为他做警察才喜欢他的。”小艾连忙说。

“警察?警察有什么用,谢天出事这么久,他们到现在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提谢天,小艾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说不出话。陈正南更被剌到痛处,脸色也十分难看。小艾左右为难,不断地看陈正南,他沉着脸,不再说话。小艾伤心绝望起来。

三个人闷闷地吃饭,空气紧张又尴尬,小艾尽量同父亲闲聊,想缓和一下气氛。陈正南却始终不再开口了,正餐还没有结束,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说:“好,我马上就赶过来。”

他挂断电话,看见两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小艾的目光几乎是乞求了。他的心痛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硬下心肠说:“ancle,不好意思,警署有急事,我得赶过去。”

“不能请个假吗?”小艾说。

陈正南摇了摇头:“不行,整组伙计都在等着我。”他转向余仁泰,“sorry!ancle,我不能陪你了,这段时间警署比较忙,有小艾陪您,希望您在香港玩得开心点。”

“你忙吧。”余仁泰冷冷说了一句。陈正南微微欠了欠身,就匆匆走了。

“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陈正南走后,他终于发作了。小艾眼圈有些发红,又竭力忍着,争辩说:“daddy,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你刚才的话伤害了他。”

“我说什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他想要娶我的女儿,就不能再做警察。”

“daddy!”小艾叫了一声,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跟我回多伦多。”

“不!”她几乎是绝望地叫了一声,“我已经失去一次了,我还能找到几个我爱的人?”

余仁泰瞪着她,终于软下来,“找个机会,我跟他好好谈一谈。不是我不给他机会,只看他会不会争取,要是他真的爱你,我能看得出来。”

谢同一进小艾办公室,就看见她在抹眼泪。“怎么了?”他急忙问。

“谢同,你帮帮我。”小艾哭了出来。

“什么事?”

“我daddy,他不喜欢正南。”

“没事,别哭了。”谢同拉着她帮她擦眼泪,“昨天吃饭,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嗯……”

“早想到的嘛,怕什么,只要正南对你好,坚持下去,他们也没办法。”

“不是,”小艾抹着眼泪,“是正南,他……”

“他怎么了?”

“我觉得从上次我出了事,他就一直对我很冷淡,他……一定是嫌弃我。”小艾再忍不住,扑在谢同怀里痛哭起来。

“他敢!混蛋!”谢同气得直咬牙。

“我该怎么办?daddy说要把我带回去,正南又那个样子,我……”小艾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我会帮你,别怕,怎么我都会支持你。”谢同嘴里说着,心里却也没了底。这种事,如果陈正南真的介意,不再对小艾用心,他在旁边又怎么帮得上忙。

小艾出事,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隐隐约约觉得又是和以前的事有关,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内疚,他一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可依靠的男人,但现在,她的一切希望眼看又破灭了,而他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他的沮丧心情一直到了晚上,和余仁泰父女一起吃晚餐时,听到余仁泰提起带小艾回多伦多的事,他忍不住说:“ancle,其实我真的很需要小艾帮我,我这里又没有什么人手。”

“没有人手?你整天在做什么?”余仁泰并不给谢同面子,“你的事我还不知道,以前做总经理是挂名,现在做董事长还是这样,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认认真真打理广信?”

谢同被一顿教训,十分的无趣,再提到谢天,让他也有点伤感起来。

“其实他也在用心做事了。”孟心颐见谢同难堪,忍不住说。

余仁泰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用你替他说话,广信的事本来轮不到你插手,要不是他爹妈突然出意外,怎么也轮不到你登堂入室!”

孟心颐被他一句话说得又羞又气,眼泪噙在眼眶里,强忍着不流下来。

“daddy!”小艾叫了一声。

“不要真的以为没有长辈了,任由着你们胡闹。”余仁泰不理会小艾,直盯着谢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daddy、mama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不要葬送在你手上!”

他又看着孟心颐:“还有你,不要以为谢同可以任你摆布,你最好好自为之!”他说完话,离席而去,留下三个人僵坐着,半天,小艾才拉住孟心颐的手,说:“对不起,我daddy……”

孟心颐强把眼泪忍回去,甩开她的手,冷笑说:“没什么,他是长辈,我尊敬他,不跟他计较。不过,如果在广信,余家的股份比不上谢家,广信的事和谢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他指手划脚。”

小艾僵僵地缩回手,被孟心颐的话剌得脸上阵青阵红。

“心颐,别这样说话。”谢同喊了一声。

“他侮辱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别这样说话!”孟心颐终于忍不住了,多年的委屈一直憋在心里,以前是谢同的父母,现在居然连余小艾的父亲也能公然侮辱她,第一次向谢同发了火:“这一两年我为广信做了多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吗?你们有钱人到底凭什么?”

她站起来就走,谢同伸手拉她,被她甩开了,“别碰我,我想一个人。”谢同缩了手,看着她走出去。

“sorry,因为我的事让你们这样,我daddy说的话,我很抱歉。”

“算了。”谢同叹了口气,“是我不好,无论我怎么做,也做不到面面俱到。”他神色黯然下来,“她越是要强,就越是辛苦。但我不能阻止她,所以只好自己不出面,什么事都让她去做了,我除了这样,也不知能怎么帮她了。”

“谢同?”小艾惊异地看着他,现在才突然明白谢同的苦心,他不是不会做,也不是懒惰,只是想把孟心颐扶上去,给她身份和地位。“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小艾忍不住说。

“我想所有人看见她光彩的一面,我想给她信心,等连她自己也忘记曾经阴暗的那一面,她应该就会明白了。”谢同笑了笑,“你也别生她的气,她发脾气,是因为她还在自卑,是他们把我们当成有钱人,是他们对我们有成见。也许,陈正南也是这样的心态,才会躲着你。”

“谁说你不懂事。”余小艾拉住他的手,“我想我明白了,我会和正南好好谈一谈。”

孟心颐一个人在海边徘徊。她不明白为什么发谢同的脾气。她付出了这么惨重和可怕的代价,却永远也挤不进那个圈子,她感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勇往直前是不是真的错了。她付出了一个女人的名誉和爱情,不惜铤而走险,一心向往和追求的一切,原来是跟她这样的抵触,但现在她已是满手血腥,再也回不了头了。

她想起了和陈正南重逢后的那一个夜晚,她曾经和她的爱情是那么的接近,是她亲手放弃了,为了钱。

她欲哭无泪,在这苍凉的月夜海湾,突然想到了死。这莫非是唯一可以将她从血腥和负罪中解脱出来的方法。她不能再忍受每日噩梦的纠缠,不能再忍受每天提心吊胆的折磨。她不想再面对谢同的柔情蜜意,这不会让她好过,只会增加内疚,她也不想再强装笑靥地说谎。

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警察站在她面前,将她所恐惧的一切揭露出来,那时候谢同会怎么样?她颤抖了一下,发现自己原来也很在意在谢同心目中的形象,但要维持这个形象是多么的艰难,她感觉心力憔悴。

她被一种莫名驱使,一步步向海滩走过去,海水涌上来淹没了她的脚踝。

“你一个人在这里?”突然有个声音说,她陡然一惊,一下清醒过来——她都已经成功了,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挫折、这么一点失落就放弃?

她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陈正南。她当然不知道陈正南对她的行踪很了解。

她连忙从水中退出来,不想让他察觉自己刚才的意图。“是啊,想在这里吹吹风。你呢?怎么也一个人?”她掩饰着,反问他。

“散步。”他说。

这时,她才惊觉到这个地方是以前他们放学后经常来玩耍的地方,有多少次,他们把脚踏车丢在沙滩上,赤着脚,在这里踏浪。

她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她的脸红起来,垂下头,莫非她的这么多失意和沮丧只是因为他。她不想承认,却也不能否认,对付余小艾,说穿了,只是因为妒忌。现在,她又开始后悔,她应该希望他幸福的,放弃他的本来就是自己。

“小艾约你吃饭,你不是说很忙吗?”

“我……其实我不忙。”

她不问了,两个人默默向前走。她察觉到他也满腹心事,终于说:“你想躲她躲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你不怕她daddy把她带回去?”

“也许我希望她回去。”

“为什么?”她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苦笑一下,“也许是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

“不值得为她让自己受委屈。”他苦笑,“你知道我是个倔脾气,从不能忍受别人的脸嘴,原来以为为她可以忍,现在才知道,我不是想象中那么地爱她。”

孟心颐看着他,有些感同身受。从余仁泰对她的态度,她可以想象陈正南遭遇什么样的难堪,她又有些同情他了。

“要是真觉得委屈,就放手吧,当时为了赌一口气,以后真会发现不值得。”她有些感慨,“他们的圈子,不是我们这种人想挤就挤得进去的。”

“你也不开心?”

“你觉得我应该很开心?”

陈正南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很久才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些年,我常来这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在这里见到你的。”

孟心颐的眼睛湿润了,看着陈正南深情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她的心怦然跳动起来。

“我知道你不开心,知道你过得很辛苦,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是个有钱人,当初我们就不会被分开,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委曲。”

孟心颐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的话说在了她的心上,打动了她。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放松了防线。

他向她伸出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她在那依然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痛哭起来。

接近孟心颐,出乎意料地顺利,给了陈正南信心。他也明显感觉得到她的彷徨无助,使他不能不动侧隐之心,却更坚定了他的信念,趁着还可以挽救,他一定要把她的灵魂从魔鬼手中夺回来。

第二天晚上,他给余仁泰打了个电话。“ancle吗?我是陈正南,有件事我想私下和您谈一谈。”

“什么事?”余仁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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