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自山峦间徐徐生起,透过重重密林,投下缕缕金光,粼粼河水如撒满颗颗闪亮的明珠,微波在荡漾。
齐姜蹲在河边,用手挽起一汪清水覆在脸上,顿觉清爽无比,昨宿的沉睡已让她一扫连日的劳累,早起的群群鸟儿叫唤着自天空掠过,飞去远处的山峦密林,令人看得心旷神怡,气清神朗。
看着水中倒影,齐姜不觉笑笑,这身男子装束虽普通,但也无法掩饰她的美丽,幸好是终日在山野行走,一旦路过城郭,就掩不了他人耳目。
在她身后时而传来笑声,那是郑岫缠着墨八两在说话,这个灵动如潺潺流水的女孩子只是一夜之间就似和墨八两熟悉得如旧日故友。
想起今早众人一醒来,便看到郑岫在殷勤地捧着一碗刚熬好的热汤送到墨八两身边,那是她昨晚忙了半宿去抓鱼,采香菇熬的汤,说是作认兄之礼,让齐姜和陈丘,莫荷都占了光,享用了一顿美味。
“阿房姊姊,我跟你们一起上路可好?”见齐姜从河边走回,郑岫一路跑过来问。
眼前的笑脸灿烂如花,齐姜一时说不出拒绝之话,只得暂且点点头。
陈丘和莫荷收拾好行装,来向他们告别,临去之前,陈丘说道:“前些日子齐国的延平君刚起了叛乱,上下正是人心惶恐,你们一路可要小心。”便笑着向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和莫荷踏上大路。
看着两人远去,齐姜有些微微惆怅,人生萍水总相逢,而她似乎常与别离相随。
郑岫却似不省这些聚离忧愁一般,准备带了她的巨蟒跟齐姜和墨八两上路,快活得像是去游山玩水。
墨八两对着巨蟒却愁了眉头,问道:“阿岫妹妹,这巨蟒一入城郭,不就吓着人了吗?你可怎么带?”
“我一路都行深山,怎么会吓着人?”郑岫道,“我若是有事进城,就让小蟒躲山上,等我回来。”又跑到齐姜身边问:“阿房姊姊,我们要去哪里?”
“莒城。”齐姜答道。
齐国正是兵荒马乱,局势微妙之际,而莒城是太傅田单的封地,是整个齐国还在平静之中的地方,会往此处去的人不外乎两类人,一是拉拢田单人马,一是逃避齐国内乱。
郑岫听得双眼一亮,叫道:“真巧,我也是往莒城去。进了齐国我便听人说,莒城是齐国如今最安全之地,阿房姊姊,你们也是因此去哪里吗?”
齐姜点头,问:“阿岫妹妹从哪而来?”
“我母亲是齐国人。”郑岫道,“但我是第一次来齐国,却遇到了齐国大乱,想游览一番都不可。”
看着郑岫一脸失望,齐姜唯有默然,面对天下纷乱,不管是权势之人,还是黎民百姓,其实都如同蝼蚁一般,只能卷入乱世洪流,身不由己,深感无力。
而她,也不知前路如何,不由轻叹一声道:“走罢。”转身踏上了路途。
三人结伴同行深山,急赶五日后,便到了莒城边界,再翻过一座大山,就可见到城郭了。
要越过的这座大山较为难行,深山中延绵着望不到边际,茂密得遮盖了天日,毫无人迹的森林,道路几乎都淹没在高过人头的草丛中,只有抽出佩剑,一路砍过去,才能寻出路来。
入森林之前,齐姜让墨八两和郑岫都用手绢遮住了嘴鼻,因森林堆积着千万年来的枯叶和各类禽畜尸体,会产生剧毒的雾气,一旦吸入过多,便会昏迷致死。
踏着厚厚的枯叶,三人入了森林,一路砍着绊脚的巨藤,也幸好齐姜和墨八两手中的都是锋利的宝剑,砍下之时也会溜起几颗火星,可见这些巨藤实在坚韧。
走了大约半日,才隐隐见前面有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投下来。
跟在后面的巨蟒突然快速行到郑岫身边,吐着长信,发出滋滋的声音。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