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齐姜心神恍惚,不言不语的样子,庄无忌眉心不觉微皱,轻轻用力一握齐姜的手道:“阿蘅,你又在想甚么?”
齐姜抬眸,本来暗淡的眼神在望向庄无忌的时候,立刻亮了起来,浅笑道:“伯苏师兄,我在想,魂魄契合的知己又如何寻到。伯牙断琴,子期不再,伯苏师兄,你的知己可是寻到了?”
“也有几个。”庄无忌凝望着她道,将她隐藏眼角的愁思全然看清,他的阿蘅,为何越来越刻意掩饰着这些根本逃不过他锐利双眼的忧伤?
“那就好。”齐姜说道,那几个又会是谁,她想知道却不敢问。
庄无忌刚想说话时,齐姜又先开口,语气甚是哀伤:“伯苏师兄,我们后日回楚,阿惜却仍未寻到,我……我不知该如何才好,我日日都在担忧,我……”
“此事我昨日与初扬说过,请他帮寻。”庄无忌道。
齐姜顿时一惊:“此事不可让田姑姑知道,我不愿她担忧。”
“王田夫人不会知道。”庄无忌望着齐姜蹙起的细眉,抬手轻抚她眉心,似是要展平这些令他不安的愁思,“阿蘅,你可还记得我说过,我在这里,其他事不要太担忧。”
齐姜望着他,心中一酸,道:“伯苏师兄,这里已不是鬼谷。”
“不管在何处何地,阿蘅,你只要记得我在。”庄无忌说道,语气里有着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轻轻一伸手,便将齐姜拥入怀里,“阿蘅,终然世间再乱,也乱不了我庄无忌的心。”
齐姜依在庄无忌怀里,只觉他心间有些激荡,陡然记起两年前离别那日,庄无忌初次将她揽入怀里,也是这般心神大动,只是那时她不曾明了而已。
能让历来淡漠内敛的庄无忌略失常态的人,只是她吗?
这样一想,齐姜只觉有抑制不住的丝丝喜悦从心间涌起,仰头对庄无忌认真说道:“伯苏师兄,阿蘅信你!”方才的烦乱也慢慢散去了。
刚才那些翻翻覆覆,彷徨无措的心情,大抵只是她在庸人自扰,只要在庄无忌身边,一切已是最好,不必这般自怨自艾,自寻烦恼。
一室静寂,两人相拥默然,只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却也心有灵犀,全然明了。
次日,庄无忌和齐姜一一拜别秦昭太后和秦王赵异人,又与大良造王夲一家四口相聚一餐后,第三日便起程回楚,同路而行也多了春丰君庄无拘和旋簌两人。
齐姜与庄无忌同坐一车,阿土伏在他们脚下,而那只侥幸活下来的小灰犬舒舒服服地蜷缩在齐姜的膝盖上睡觉。
望着窗外景色慢慢滑过,齐姜心里有几分归家的喜悦,楚国虽非故土,但终究让她有些牵挂了。
偶而回头,却见远远山头还伫立着一人一马,是送了他们十里远的赵政,依然目送他们,还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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