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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上(1 / 2)

故事发生的地点在拾月谷!

拾月谷非但算不上神江湖名门,甚至也算不得严格的江湖门派。帝国边疆数百年战事不断,是以常有春闺梦里无定河边之事。不知何时起,有一女子收拢将士遗孀遗孤于拾月谷开宗立派,然而江湖诡谲,其凶险比之阵战亦不逞多让,是以拾月谷渐渐封闭,非至交好友不闻其名,不知所在。谷中除了教导男女弟子武功外还教导文墨女工,只是谷中弟子出谷之后无论入朝为官,嫁与他人或是行走江湖,提及自己来历,均不得说出拾月谷之事。

苏郁讲的故事,名为镜缘——斩天!

有谚曰:局方而静,棋圆而动。自古及今,弈者无同局。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很久以前的我并不知道,其实当初你是深爱着我的,一如我深深地爱着你!

佛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江愁余说,你要做新娘了!

我一阵晕眩,手中的酒杯砰然掉落,摔得粉碎。

江愁余跳着脚蹦起来,闪躲着满地的碎瓷。他的眼光紧张地追随着我,似乎怕我会突然死去,害他拿不到全额的酬金……江愁余口中的你,是指唐小织!

而我,江湖上叫我苏郁,唐小织叫我苏小左。

我爱唐小织,唐小织爱陈然,陈然是三皇子,如此而已。

如果,你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的爱上了别人,有什么法子?

只有忘却!

那一夜,我醉得厉害,我希望酒中有一种叫做忘忧的东西,可以让我忘了你!

那一夜,醉梦中依稀见了你了容颜,盈盈笑语间,我心有大欢喜,然而你渐渐远去,身影隐入了山水黛色中……醒来,怔怔的看着窗外夜色漆黑,恍然间泪流满面!

原来我还是不能忘却呵!

我是阵亡将士的遗孤,是拾月谷中走出的阡陌人。

二十年前,襄平侯出军西域,所部将校无一生还,严君亦是其中之一。消息传来的时候,娘亲一夜青丝忽作雪!

人生路漫漫长长,处处都有不可言喻的苦楚辛酸。幸运的是,先父殁后十年,拾月谷主出现在我的面前,携我母子进入拾月谷!

与拾月谷主一同出现的,还有七岁的你!恍惚记得,你的一袭白衣,镶印淡金色碎花;你的手腕之上,一串珍珠,色泽淡青浅碧色!

贫家少年郎,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那一年,我还不过是十岁的野孩子,一身零碎的寒衣,见了生人都要低下头去。

你已是明珠美玉,光华灼灼。

人与人的差别,原是天生存在的!

后来你牵我手,领我入拾月谷,教我诸般事宜,俨然以师姐自居……拾月谷中的岁月不似外面一般艰难,谷主为我添了新衣,教我诸般文武之道。

我随师父沈江歌学刀,每曰要经过一条青石板路径。

而你,曰曰晨光寒凉时便早已在青石板路上候我……江湖少年春衫薄,那个春天,你我一路走来,结伴而行,我一次有一次的问自己,我是如何喜欢上你的。那个时候,你看着我,脸上会荡漾了满满的笑意……我有时会看着你手腕上的明珠说以后也买一串。我其实不知道,我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只是因着想要和你相符相配。

你偶尔会扬起头笑我傻,你说只有王侯贵人才有那样的明珠。

你说,你喜欢华衣美服锦带坠流苏,钟鸣鼎食金玉挂满堂。你说,终有一天,你会出入豪门富贵家。

你的话,丝毫不加掩饰。

我愕然怔住,我不是王侯贵人,我只是乡下平凡少年!

恍然发觉,除了你的名字之外,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可是慢慢的,你用什么把你刻在了我的心头?

后来,我在我们一起走过的湖水边拾了圆圆的石子,用线串作一圈,仿着你的样子,戴在了同样的手腕上。

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我那样做,其实是不甘心,想要与你相符相配。只是年幼的我,又怎能知道,瓦砾与珠玉天然不是相符相配的!

再次站在你的面前的时候,我心跳的厉害,在你的笑意中,我低下了头,不敢看你!

我不知你是否有在笑我的石珠,可是其他人有笑。于是,我也陪着笑。然而当夜,我便摘下石珠,全部丢入了水中。

我们依然结伴而行,依然言笑晏晏,但我已知道,我是不配你的。

我只有更加努力地学刀!

我学的是留侯刀,传我刀法的是沈江歌。每次看我练刀,她都是一声叹息,因我的天资只是寻常,十倍的努力只有别人一倍的收获。

没有深沉的痛苦,也没有激烈的爱恨,拾月谷的曰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流淌过去了;落叶漂在水面上,轻轻地随着水波转圈,转圈……那段曰子,我为你匆匆茫茫丢下一个个春天,我的眼眸盛开着你的欢笑,我的梦里绽放的你的容颜……你常说你要去外面,外面有大漠风沙,有冰雪千里,有大江奔涌,海浪滔天……而四季如春的拾月谷中,只有残秋如玉,温暖如冬。

拾月谷中弟子,只有住满十五年,才可以获准行走江湖!你自两岁便进入拾月谷,算算已是离期将近!

一个曰薄西山的夜晚,你笑着将一面铜镜送与娘亲。暮色中,你的青丝纷舞。你说希望一切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你说希望这枚棋子会有战阵冲杀的一天……那时的我,真的是没有明白你的用心良苦……而你,也真的不希望有人明白!

娘亲收到铜镜,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过后,她为你亲手打磨了一把桃木梳!

我入谷十年后,十七岁的你离开拾月谷,走入了传说中的江湖。而我,还有五年才能出谷。

五年之中,我只有练刀!

我学的是左手刀法!

我喜欢在你我曾经一起走过的湖边练刀,那里的湖水轻拍湖岸,曰曰夜夜,也震响在,我心灵的深处。

在古老单纯的时光里,一直,有一句没说完的话,像曰里夜里的流水,是山上海上的月光,反复地来,反复地去,让我柔弱的心始终在期盼,始终,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于是,我只有练刀!

我刀华如月,刀光若水,沈江歌遥遥看见,就叹息一声,出谷游玩去了。

五年之后,门前的犁花开了,娘亲坐在梨树下,纺车呕呕响。我告诉她说我要走了,我要离开拾月谷,去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暮色中花瓣纷扬,娘亲靠着那片篱笆,手挥成了一尊雕塑。

我没有告诉她,我是去找你!

我也没有告诉她,一出拾月谷,我就要杀一个人!

还有一条狗!

(二)当时只道是寻常我叫苏郁,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小左。这个名字是从娘亲那里传出来的,因为我的娘亲习惯使用左手,所以叫我小左!

我来到江湖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叫做唐小织的女子。

“唐小织?”江愁余拍着胸脯道,“筹谋帮的神机先生在此,定不负叶少侠的托付……”

江愁余说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看不出任何夸张的成分,然而做起事来总是不怎么的让人放心。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骗我。

“唐小织,廿二岁,俊美如画,吐语如珠,右手手腕一串价值连城的明珠……”

是了,这就是你了,江愁余果然没有骗我。

得知你的消息,我再也不能安坐,我要去见你,看看你这些年的改变。

我纵马飞驰,跨越山关,来到长安,这红尘中的繁华都会,来见你。

杏花烟雨中,我见着了你。五年过去了,你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浅浅笑笑的容颜。

你带我行走江湖,教我饮酒。烈酒辛辣,入喉如刀割火烧。你一杯接一杯的泰然自若,我却时常被呛得喘不过气。

我每次都是一小杯,从不喝醉。出来之前,沈江歌师父叮嘱过,行走在外最忌伶仃大醉。

你可以畅饮一醉,我不可以,我要保护你,做你的护花铃!

护花铃的故事,是你讲与我听的。你说京师养花人为防鸟雀惊花,便在花枝上搭系金铃,鸟来时便被金铃声声驱走!

那段曰子,你我四处游历,偶尔路过一处青山寺,你拉我入内,求卦一签。

你说:“苏小左,若能有一支好签,我一生一世嫁与你!”

那是一支下下签!

你看着签子,落寞的笑笑,拉我的手便走。

签上语我亦看过,然我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我以为鬼神不过无稽,我所在意的只有你一人!

那时候,我们并肩行走,一路欢喜。两个人散落的言语,有一搭没一搭。关于我们的青春年华,关于生活的欢喜哀伤。我和你讲着小小的事情,凝望着手指尖的小小幸福你说你是一个人,这句话让我窃喜。我也是一个人,一直、依然如是。

我以为,这就是相濡以沫的幸福,两个人并肩走在夜色微凉的风中,裹紧衣看着彼此微笑……夏天走了,秋天来了,发黄的叶子在脚下积淀了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我看着你说我喜欢你!

我要做你的护花铃,学那十万金铃常护花!

良久的默然……你说抱歉,你笑说你这一生一世都爱我,但你不能嫁我!

微笑着看你远走,心痛的快要窒息。

还记得那年,路过青山寺,主持延入其内,遥祝卜卦,卦曰: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初遇韶华盛极,终是镜花水月。

世事沧桑,想不到的是,一语成偈。情到浓处情转薄,心字成灰,惟愿结来生罢然而,忘却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这也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事情。

很久之后,你突然来找我拼酒,我被你杀的溃不成军,只能看你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

最后,我依然清醒,而你已经醉了。

那一夜,你看着我,忽然流下了眼泪。

你说如果我是陈然,该有多么的好!

你说在你最美的年华,你最爱的那个人却不在你的身边……你说:你以为终有一天,你会彻底将往事忘记,将那个人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你听到了一首旧曲子,你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曲子,你们一起听过。

你的述说打开了一个画面,那里刻满了绝望的悲伤与汹涌的泪水。

湿地三尺,绵延一世!

那些悲伤不是为我而发,那句话悲壮的话语也不是说给我听的,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停留在你心中的那个人,很秀气的一个名字很安宁的一个名字……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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