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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刀魔(1 / 2)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月光透过叶子间的间隙,刚好铺满了林中的小道,四人的影子因此被拉得很长。小道的尽头是一幢石屋,看上去并不太宏伟,而其顶端似是有火焰燃烧,屋顶上有火焰不奇怪,奇怪的是火焰颜色是白色,在黑幕中格外显眼,白色的火焰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火焰竟然组成了两个字,字体比将来书法大师王羲之写的还要好,这些也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字在风中不动如山。雪菲看着火焰,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一把抓住了唐翔的胳膊。唐翔看了看她,眼中有了笑意。不是愉快的笑意,而是好笑的笑意,因为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也同样的害怕,她抓住自己又有什么用?

石屋越来越近,屋顶上“火牢”两字也就越来越刺眼。雪菲的眼睛差不多睁不开了,幸亏他们走进了石屋,石屋门边的六个看守像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他们走了进去。

进去后的唐翔和雪菲倒真是大吃一惊,火牢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太大,可以说是和一间普通的屋子差不多,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监牢,而到了里面,火牢竟然异常的幽深,深的看不出究竟有多深,静的可以听到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里面幽深却不黑暗,不应该说不黑暗,应该说这里根本不会黑暗。因为里面一切都是白的,白的令人炫目,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墙壁,屋顶、地面透出了白光,白光的来源是奇异的白色火焰,火焰终年不熄,但不能融化材料,这种材料似乎具有隔热能力,身处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热,还感到很温暖。这里也不像监牢,倒是像通往天堂的通道。大家不要认为这条道路是非常舒适的,通往天堂的路也同样是通向死亡,只不过比通向地狱的路好些,让人不那么恐惧罢了。越是平坦的路,所隐藏的杀机也就越危险。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到尽头,他绕过了多少弯道却不知还有多少弯道在等他们。这就仿佛是一条走不完的路,除非你死去,否则永远不能离开这里。又过了与刚才差不多长的时间和弯道,走了至少八九里的路,总算停了下来。前面仍有路,两边没有像门的地方,唐翔不解的问:“为什么停下来?”

唐秋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道:“你看见了多少人?”

唐翔道:“每个转弯处有四个人。”

唐秋道:“你有没有数错?”

唐翔没有回答,回答的是唐冬:“他数的很正确。”雪菲道:“这么说有100个人在这里?”唐冬道:“错,是106个。”雪菲这才想到大门口还有6个守卫,他们现在只有4人,连对方的零头都没到,这样根本没有胜算,而他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唐秋看着唐翔等他说话,不单他一个,所有人都在等他。这种时候,他想不说话都不行,他说道:“长老是要我知难而退?”

唐秋道:“你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又何必去。再说了,留得青山……”

他的话被唐翔打断了:“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唐秋只好收回刚才的话道:“你要问什么?”

唐翔道:“这些守卫是否知道你们不再是长老?”

唐秋道:“我想大概不知道。”唐翔道:“何以见得?”

唐秋道:“长老不是一个普通的职位,要想更换长老就必定要召开集体会议,由门人选出新的长老,老的长老才正式退位,也只有那天才会宣布换长老这个决定。”

唐翔道:“这么说你现在还是长老,还可以管这件事?”

唐秋道:“至少今天还可以。”唐翔笑得很开心,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因为别人根本笑不出来,至少在这个时候。

雪菲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唐翔笑着看了看她道:“爷爷可以救出来难道不值得开心?”

雪菲惊道:“你有什么办法?”

唐翔道:“办法不是我有,而是秋长老和冬长老。”

两位长老当然比雪菲更惊讶道:“什么?”

唐翔悠悠的道:“你们还是长老,要带一个犯人出去让堡主见一见,应该不是问题吧?”

唐秋听了却苦笑道:“我们可以带他出去,可需要堡主的令牌。”

唐翔道:“什么样的令牌?”

唐秋没有说话,他呆住了,不仅他呆了,所有人都呆了,他们紧盯着唐翔右手上一金光闪闪的物体,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瞬间吃掉了一整头大象,他们不想去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唐翔手中的物体是一块纯金铸成的长方形的牌,上面刻着个大大的唐字,在这白色的空间中散发着强烈的金光。这样的令牌其实很好伪造,只要有足够的黄金就可以了,一个门派的重要令牌岂会如此简单,其中必定另有玄机。像唐门这种以用毒出名的门派,在自己的令牌上不免加了些奇毒。

奇毒是什么?奇怪的毒,不毒外人,专毒自己人的毒就可以成为奇毒。堡主令牌上的毒也正是这种毒。自己门派的令牌若是把自己门派的门人毒死,那么这个门派肯定早就灭亡。唐门在江湖中已有百年的历史,就说明令牌上的毒不能毒死人,但可以作为防伪用。

唐秋接过了令牌,一股奇寒之气冲入了体内,使他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越来越惊讶,最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令牌是真的。”

唐冬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三哥你说什么?”

唐秋没说话,却把令牌丢给了他。接住令牌后的他,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似是刚从冰窖中出来一般。

唐翔望着他们的脸色淡淡道:“其实没什么好吃惊的,创造唐门的祖先本来就制造了两块相同的金牌,一块交给了他的儿子,另一块交给了他的妻子。这两块牌本来各有用处,儿子的那一块是兵令,妻子的那一块是政令。等到祖先去世,他的儿子成为了堡主后,妻子的政令就很少使用了,随之而来的是兵令渐渐代替了政令,到了百年后就很少有人知道有两块令牌了。”

唐秋道:“谁给你的令牌?”

唐翔道:“我父亲。现在可以去找爷爷并救他出来了吧?”很少说话的唐冬忽然抢着道:

“可以。有了这令牌,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完话,唐冬向右面的墙上一推,透着白光的墙竟陷了进去,显出了一条暗道。暗道里自然没有白色的火焰,走了不到十米,转过个弯,就有一道石门,石门被推开,眼前出现的东西让唐翔雪菲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论唐俊毅收到什么酷刑,被折磨成什么模样,他们都不应该这样吃惊。可当一个人看到与他们想象完全相反的时候,不吃惊就真是怪事了。

里面与外面不同,外面是白色的,而里面是彩色的,外面是通向天堂的道路,里面就是天堂。四人走进了天堂,一阵爽朗的清风吹来,夹带着清新,淡雅的植物的原始气息,在这里就如与自然融为了一体。这里没有凡间的繁杂,却有凡间的恬静;这里没有凡间的痛苦,却有凡间的愉快;这里没有凡间的恨,只有凡间的爱。到了这里就没有几个人想离开,它正如梦境一般,甚至比梦境还美妙,比仙境还奇妙。梦境的美妙不受你的控制,明明是个美梦,转瞬间就变成了恶梦;仙境奇妙,超凡脱俗,可少了一些凡间的情。这里不同,它是个完美的世界,把梦境、仙境的优点集于一身,克服了他们的缺点,只要是想要的,它就可以给你,你不想要的,它绝对不会给你。这样一个世界有谁想要离开,但世上偏偏有这么一个人不愿呆在这里。

天堂里有一个人,一个不是仙人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眼中却精芒暴盛,手掌骨瘦如柴,掌心呈紫黑色,想来定是练了一门极为阴毒的掌法。老人躺在张非常舒适的大床上,像是已熟睡,有人走了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唐翔见到了老人便闪电般的飞了过去,停在老人的床边道:“爷爷。”唐俊毅顿时坐了起来,眼光扫射过所有人,最后留在了唐翔身上,目光平淡似是早已知道他们会来一样。他看了唐翔大约一炷香时间道:“快走吧。”

唐翔不明白道:“怎么走?”

唐俊毅道:“用腿走。”话说完,人已立起,向天堂的大门走去。众人看着他走了出去,也就跟了出去。这时他们发现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唐翔雪菲脸色疑惑,满肚子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只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五人很快回到了白色通道内,往出口走去,走出白墙时,白墙又变成了原样,一点也看不出它是一道门户。在他们走出百米后,每距一米处就在墙上出现一丝缝隙,缝隙内闪烁金属光泽,赫然是一支支已上强弩的箭支,箭头纷纷瞄准五人,当令声响后,数百只利箭便会把他们射成蜂窝,那时候他们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弩将放未放之际,一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进了道中,弩兵一见此人立刻将弩放下,退了回去,通道恢复了原貌,不露丝毫杀机。

五人有了金牌,在唐家堡通行无阻,转眼间就到了堡外。这一切都太轻松,太容易,使得唐俊毅的心忐忑不安,认为这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多年经验告诉他,现在越容易,等一下发生的事就越困难。

离唐家堡很远了,唐翔才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把所有不明白的问题说出来道:“爷爷,火牢究竟是什么地方?”

唐俊毅道:“你说是什么地方?”

唐翔道:“什么地方都可能是,就是不可能是监牢。”

唐俊毅道:“如何这样说?”

唐翔道:“因为那地方根本就是天堂。”

唐俊毅道:“没错。它确实是个天堂。那里几乎是完美的世界,一个人能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应该满足了。天下美好的事物、景物,它都融于其中,什么也都不缺,什么也都不多,到了那里就没有人会想离开,正如牢笼一般把所有人都困于其中。这也正是为什么叫火牢的原因。”

唐翔不明白道:“为什么?”

唐俊毅道:“人类正因为发现并制造出了火,才发展到今日。若是人世间突然没有了火,你认为会怎样?”

唐翔想都不想脱口道:“生不如死。”这就像现在如果没有电的生活,要世人如何生存下去,这种事是不敢想也不能想的。

唐俊毅道:“不仅是生不如死,当你经历过后,你才会理解这种感受。那种痛苦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唐翔道:“我还是不明白。”

唐俊毅道:“好的事物很容易令人接受,当你接受了它,渐渐不能离开它时,它却又要舍你而去,那还不如不要接受它的好!”

唐翔道:“爷爷说的话我能了解,可不知这与火牢有什么联系?”

唐俊毅道:“能困住人的地方就成为牢,而这监牢又像火一般让人不忍离去,所以称为火牢。唐家堡的监牢不单只有火牢,还有一个水牢。火牢使你充满幸福,水牢就如水一样将火熄灭,把幸福捏碎。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得到幸福后,幸福又像流水那样从人类手掌间流过,无法留住。我能离开火牢,只因我还没有完全的接受它,不过也差不多了。若你们再晚来一两天,我就可能不会跟你们走了。”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了庆幸的目光。唐翔等人也已知道火牢并不是天堂而是地狱的大门,踏进去永世都不能拔出。虽然这个地狱不是用残酷的刑法来蹂躏自己的身体,但这种方法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任何一种酷刑,同样也超过普通的精神折磨。唐翔这才意识到自己家族的手段是如此的恐怖,使他对家族的崇敬转成了淡淡的悲伤。

说话间,五人已离开了蜀山镇,走入了镇外的树林。灌木丛生,虽是秋日,仍然碧绿如茵。秋风拂面吹过,带来了丝丝寒意,以唐俊毅的身体和深厚内力竟也不住一震。他这一震自不是他不受寒气所侵导致,而是他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将他团团包住。其他人显然也有所感,停止步履,朝十丈外的树缝望去,果见那里有点奇特的光亮。

一人缓步从林中走出,这人走得并不快,岂知一步跨出竟达九丈有余,瞬间来到了五人面前。光亮正是来自他的眼中。

一张英俊的绝无瑕疵的脸庞里,嵌着一双比黑海洋里闪闪发光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众人道:“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话声柔和的不带丝毫敌意,全身散发出的杀气却更加浓烈。众人不由心跳猛的加速。

唐翔看清对方面貌,发现正是清晨议会堂中的年青人,心跳稍松,暗想:“这人不过是唐青的手下,也不过是垃圾。”

痴魔见唐翔轻蔑的眼神斜睨他,不怒反笑道:“唐俊毅不愧为唐门之主,竟已猜到我的身份。”听他这一说,目光移往唐俊毅,赫见他面无血色,似乎非常恐惧。

唐翔从未见过这样的唐俊毅,知道自己可能是低估了对手,低声问道:“他是谁?”

唐俊毅犹豫道:“他……是痴魔,夏——无——魂。”

唐翔动容道:“什么?他就是人称刀下无魂的夏无魂?”

夏无魂轻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唐兄弟为何如此一问?”

唐翔道:“我是用刀之人,没听过夏无魂这名字就根本不懂何为刀道。在我想象中,你应是正义之士,不料你竟是痴魔。”

夏无魂哈哈大笑,笑声不大却能令听者耳鼓发麻。

笑声倏止,眼中精芒暴闪,无形的压力向五人压去,五人皆感胸闷难当,体内真气怠滞,呼吸不顺,明白他要出手了。压力无减,却听他道:“你们认为今日能否活着离开?”

唐翔道:“我们能从唐家堡出来,自然能从你身体上踏过去。你不要太过自大,低估了别人高估了自己,我们五人可并不简单。”

夏无魂又笑道:“你不会数数啊!明明只有三个人,却非要说有五个人,可笑,可笑。”他笑得手都按在了腹上,唐翔则一脸错愕,不明他话中玄机。夏无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更觉好笑,但还是忍住笑道:“你真以为你那块烂牌子就能让你们轻松容易、不费力气的走出唐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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