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祥子的质问，许司长开怀大笑，戛然而止，厚道人的脸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
长风远洋的经理看到这一出，好像脚踩了钉子一样，蹭地一下窜了起来，他在二楼跳着脚，红着眼，指着祥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祥子却不去理长风经理的叫骂，而是盯着许司长的双眼问道：“联邦人在我们的领土上，枪杀远东籍工人施某、鲁某，殴打远东工人，并至一人重伤，十几人轻伤，这件事几十个路人都看在眼里，为什么治部哨就一直都看不见呢？”
“你在说谎，你不要血口喷人！”许司长身后的阴暗处，突然传来一句生硬的远东话，一个高个子的联邦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他就是长风的老板，古兹曼。”贝森忙又低声和唐川交代道。
古兹曼缓缓地走到许司长的身边，他用着联邦人擅长的肢体语言，连比带划地对许司长说道：“司长先生，我对贵国的治安感到无比地失望！”
“我是一个到贵国做生意的，合法的联邦公民。就在近一个月前，贵国的工人无端将我的货物，全部推到大海里面喂鱼，他们还要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古兹曼因感到不公平待遇，而非常地气愤地，用双手在身前拼命地挥舞着一张纸道，“这是我国大使馆对贵国控诉这些暴徒行径的，严正抗议！贵国真是一个野蛮的国度。”
此番话一出，惹起一楼的公会代表们一片叫骂之声。
许司长却完全不理会远东人的叫骂，而是做出一副为难的作态，对着祥子等人道：“瞧瞧你们捅了多大的篓子，无故侵害他国合法商人的权益，还威胁人家生命安全，简直是一群地痞流氓，给我们帝国丢人都丢到联邦去了。赶紧复工，把人从广场上撤走，如果因为这种事影响到我帝国和联邦正常的友好邦交，你难逃三尺之律！”
“哈哈哈哈，好一个友邦，好一个合法商人。”祥子在楼下拍手大笑，他不理许司长却将矛头对准古兹曼问道，“古兹曼先生，你能回答一下，那些因为争斗而失手推下海的是什么！”
古兹曼蓝色的眼珠子滴溜一转道：“那是我公司进口的高级红酒，每一桶都价值上千金元，你们将我的货物推下海，应该赔偿我的经济损失。”
“每一桶都价值上千？我看还不够！”祥子冷哼一声，纠正道，“我看每一桶都价值上万，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红酒的影子，而是一包包用纸，包好的棕色药块。你敢说一下那些药块是什么东西么？”
“是，是什么？”古兹曼有些慌张。
祥子没有直接给古兹曼答案，而是盯着许司长的双眼问道：“请问司长先生，什么叫做合法商人？”
“法律准则之内经商的公民就是合法商人，像你们这种无端滋事的就是不合乎法律的刁民。”许司长在楼上回话的语气，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很好。那么帝国哪一条律法上明文标示，做毒品生意的商人是合法商人！”祥子话音刚落，全场突然寂静下来，连掉跟针的声音都没有。
半晌之后，古兹曼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色厉内茬地大声喊道：“你胡说！”
相比古兹曼，长风经理更关心的是货物，他思量再三还是问道：“那证物呢？”
“我们公会，所有从海里打捞来的毒品连同盛放它的木桶，都已经转交给，码头哨所的郝强大队长了。”祥子回道。
许司长眯缝着眼，声音拖腔拉调道：“郝队，有这回事吗——”
“有。”郝强刚一回话，马上就发现自己上司的脸上不对，他慌忙地改正道，“没吧。”
“当着我们十几个工人收的，你也能赖得掉？”楼下马上就有代表叫嚷。
这下郝强更加慌了手脚，他对着上司用询问的口气，低声问道：“有没有？”
谁知许司长闻听此句，气极反笑，指着郝强，手指一连戳在他的额头上骂道：“好你个郝队，你也是参加过第三次远东战役的军人，做事犹犹豫豫，磨磨唧唧，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吗！你收没收，你自己不知道吗？”
骂到最后，司长青筋暴露，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他恨恨地用了一句话作为结语：“这身制服，我看你是不想穿了！”
“没有！”
郝强双腿一并，挺胸抬臀，立正道：“报告长官，绝无此事！”
“林祥源，查无此事啊。”许司长在二楼摇头惋惜道。
祥子冷冷地盯了郝强好一会，盯得对方心里发毛，才冷笑道：“郝大队长，如果让你妻儿看到这一幕，他们不会替你感到羞耻么？”
当然怕他们娘儿俩看到，但更怕的是连这一幕都看不到，就被上峰——
想到此时，郝强站的更直，并且把头抬得高高，眼睛紧盯着天花板，不去正视祥子的双眼。他紧咬着牙关，汗水浸湿了他的军服，并顺着衣袖流到了，他左手在战场上被神圣王国军人砍去两根手指的关节处，那里现在火辣辣地疼。
祥子并不打算深究这个小人物的内心，他缓缓从怀里抽出几张纸片，对着许司长说道：“我早料到你们会不认，也不指望在你们的法庭上，能把你们告倒。但是现在全莱川城的人，都知道古兹曼贩毒，只有你们治部哨不知！”
那几张纸，正是唐川用魔法相机拍摄下的打捞毒品的现场照片！已经通过学校的学生们，散发全城。
“够了！”许司长的手重重地拍在栏杆之上，他对祥子失去了耐心，他吼道，“林祥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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