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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人之美,拔刀相助为厂花(1 / 2)

熊师傅请了病假没来上班,辛瑞被临时指派跟沈海平一组。沈海平的师傅姓朱,是个三十来岁小个子女人,看样子不太爱说话。

沈海平就属于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同学们一起议论什么事的时候很少见他开口。不仅不开口,对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大关心,一概漠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好像天生就是这种性格。辛瑞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那是在沈海平母亲过世以后,有一段时间里两个人走得很近,时常会在晚自习的时候溜出去,到服务社买点豆腐干、兰花豆之类的小吃,再一人抱着一瓶啤酒,坐在大操场上默默地喝着。就算到了这种场合,沈海平的话还是不多,有一句没一句,如果辛瑞不说了,两个人就各自仰脸望天。按说这种气氛挺无聊,甚至有些令人尴尬,但每次从操场上回来,辛瑞都感到身心放松。这样吃喝一顿花不了几块钱,可津贴费有限,也不是可以经常“奢侈”的。好几次到了月底,两个人身上的钱都不多了,翻遍衣服的口袋,连硬币都一枚枚数过了,两个人的钱加在一起,勉强又凑合了一顿。私有制打破了,一切都是按需分配,辛瑞给这种日子取名为“共产主义生活”。也是在那段日子里,辛瑞了解到,沈海平上小学时是少先队大队长,中学时是团支部书记、校团委委员。有这些经历的人不可能不是活跃分子,沈海平的消沉肯定另有原因,这原因后来他自己和辛瑞说了。

“无人喝彩。”

辛瑞一直忘不掉他说话时黯然神伤的表情。

看来母亲在他的心目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他所做的一切因为身后

有母亲的目光、母亲的赞许、母亲的欢喜,从而变得有意义。这也就不难理解,母亲的去世让他灰心,连性格都改变了。

船台上的焊接质量要求比较高,大多数时间,辛瑞和沈海平都在一旁看,偶尔上去也只能是打打下手。一上午时间都在那里东张西望,时间过得很慢,闲得难受,热得更难受。

露天船台上没遮没拦,火辣辣的太阳光线和电焊的弧光一样刺眼,倾斜到钢板上,穿着军用胶鞋都能感到烫脚,站在那里都有些受不了,何况还要工作呢。朱师傅一直蹲在那里埋头干活,身上的工作服被汗水湿透了,后背上大大的一滩水印。脸上的汗水更是连成一线,顺着脸颊不住地流淌,点点滴滴成串地落在钢板上。整个上午,没见她起身直直腰,也没见她喝口水。

下午上班时,辛瑞和沈海平不约而同,都把军用水壶带来了。沈海平心细,还特意买了一包白砂糖,放了一些在开水里。朱师傅来了,工作服上的汗迹泛成一圈圈白花,她步子有些沉重,却依然是神情自若。

“朱师傅,先喝点水。”可两个水壶一起递到了身前,把朱师傅吓了一跳。

“喝我的吧,是糖水。”沈海平这一句话,辛瑞自动退让了,他当然懂得:糖水更解暑。

星期六晚上下班后,辛瑞和沈海平没有回招待所,出了厂门就直奔紫阳路,那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

两个人先是在路边的小饭店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跑去逛书店。沈海平买了一套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四本书五块八毛钱,超过津贴费的一半了;辛瑞看中了一部欧文?肖的《富人穷人》,很想买,可掂量一下口袋里的银子只够吃饭的了,只好把精神食粮先放下。

从书店出来时,远远地看见教导员上了公共汽车,看样子他是要回家过周末的。一回到招待所,辛瑞就大声喊道:“弟兄们,教导员回家了,我们自由了。”

顾震有皱着眉头说道:“你瞎嚷嚷什么呀。”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辛瑞拍拍顾震有的肩膀,那派头就像是首长在关怀“小鬼”。

顾震有拨开辛瑞的胳膊,表情十分烦躁。

“秋收暴动风雷骤,明灯照亮,明灯照亮我心头。才懂得翻身必须枪在手,参军、入党,要为那天下的穷人争自由。工友和农友……”

辛瑞在公用洗澡间赤身裸体地一边洗衣服,一边扯着嗓子唱戏,越唱越投入,到“争自由”的时候,还攥紧了满是洗衣粉泡沫的拳头,摆起造型来了。好像真成了杜鹃山上的党代表一样。顾震有站在门口多时了,本想等他唱完再过来说话,可看他那还没完没了样子,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样板戏”就这样被终止了,辛瑞回过头来,不满地看着他。

“不鼓掌就算了,你咳嗽什么。”

“看你这样赤条条地闹革命,还真挺不容易的。”

“看我?有什么好看的,零部件和你都一样。”

“行了。你快点洗,我有事和你说。”顾震有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就直说呗,神神秘秘的。”辛瑞嘴里嘀咕着。都快吃晚饭了,顾震有着装整齐不说,军帽还一直扣在脑袋上。

“奇怪!“辛瑞不由得摇摇头,又自顾唱了起来:“黄连苦胆味难分。他推车,你抬轿,同怀一腔恨,同恨人间路不平,路不平。可曾见他衣衫破处留血印,怎忍心——怎忍心(哪)旧伤痕上又添新伤痕?”

顾震有还真的遇到了一件难心的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昨天下班前,方芳突然约他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顾震有当时就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表明态度时,方芳已经走远了。

顾震有的本意是不想去的。前些日子刚刚被教导员不点名批评过,这些天来,他一直规规矩矩地跟着方师傅干活,连话都很少讲。再说了,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了,尽管万晓红没有方芳漂亮,可是在顾震有的心目中,这层关系是绝对不可能动摇。可不知为什么,当时面对方芳,他的反应有些迟疑,只是那么稍稍犹豫了一下,弄得现在挺被动。赴约肯定不好,爽约似乎也欠妥当。犹犹豫豫,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他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和辛瑞讲了,希望他能给自己拿个主意。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辛瑞听完,长喘了一口气:“不就是见个面、吃个饭吗?她还能吃了你。”

“你还不明白吗?”顾震有急了。

“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感觉你有点暧昧。”

顾震有连连解释:“没有没有。”

辛瑞目光狡谲真让人受不了,顾震有嘿嘿笑了:“是有一点点了,不过……”

“行了,一点都没有就不正常了。说实在的,这事要是换了我也会动心,谁会对美无动于衷呢?可同志哥呀,审美不能只停留在美的外表,还有美的内在,内外的和谐一致更重要。”

“哎呀,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她约好晚上六点在紫阳路口见面,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呵呵,时间地点都有了,人物有什么具体要求?”

“什么人物哇?你在说什么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是很正经啊。总要有出场人物吧,这样才好展开故事情节。”

“可我不能去呀。”顾震有不停地摇头。

“怕什么!你可以去,也必须去。”辛瑞很坚决地说道:“也许还需要一个配角。”

辛瑞几乎是趴在顾震有的耳朵根子上小声嘀咕了一阵子,顾震有边听边连连点头。

街道上行人不多,辛瑞和顾震有匆匆赶到见面的地点时,一眼就见到了等候在路边的方芳。她穿着一件米色夹克衫,白色衬衣的领子翻在外面。走到近前,顾震有喊了一声“方师傅”,方芳点点头,却把诧异的目光投向辛瑞。

顾震有开始编故事了,他说道:“我们有规定,晚上不让单独外出,他是陪我来的。”

“哦,好呀。一起来吧。”方芳马上露出了笑脸,招呼着这两个年轻军人跟自己走。

“这是要去哪儿呀?”顾震有边走边问道。

“今天我过生日,想请你,哦,是请你们一起坐坐。”方芳对顾震有说话的语气很亲切,亲切的让人嫉妒。辛瑞知道自己属于不速之客,受到一些冷落也是正常的。自以为重任在肩,也就做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三个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个路旁小吃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和方芳打招呼:“过来了?怎么是两个人?”

辛瑞的脑子“轰”的一下子蒙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再看看顾震有,只见他也是一副呆相。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姓胡。”

辛瑞反应敏捷,马上伸出手去,叫了一声“胡哥”。

这位胡哥漫不经心地和辛瑞握着手,脸却转向了方芳:“他们俩谁是你带的徒弟呀?”

方芳用手指了指顾震有,笑眯眯地说道:“他是。”

电影《南征北战》中有句台词:以往的失败就在于轻敌呦!现在,这句话就在重重地敲击着辛瑞的耳鼓,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出此刻自己的表情和电影里那个失魂落魄的李军长也差不多。为什么会犯这样低级的判断错误?“小师妹”早都说过了,方芳是有男朋友的,怎么在给顾震有出谋划策的时候把这个重要的情报忽略了?也许在潜意识里,这个情报本身就毫无价值。方芳看上顾震有,在实习即将结束的关头,鼓起勇气大胆追求,太顺理成章了。作为当事人的顾震有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现在看来,顾震有错了,他错在自作多情。可辛瑞错了吗?又错在哪里呢?

一张小方桌,几盘小菜,四个人打麻将一样分坐在四边,顾震有挨着方芳,面对她的男朋友,神情很放松,也很洒脱,嘴里啃着鸭脖子,吃得津津有味。辛瑞有些搞不懂了,平时一向心思缜密的顾震有同志,怎么现在看起来竟像是没心没肺似的。

胡哥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架势,不住地劝酒。辛瑞还推让着、有所保留,顾震有可是来者不拒,杯杯见底。方芳赞许道:“海军真是海量啊。”

顾震有的脸红了,美女的赞美加上酒精反应,不红才怪。

顾震有和胡哥越聊越投机,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这让辛瑞大惑不解,翻箱倒柜的,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忘了来干什么的啦?而今晚的女主角方芳则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到后来,干脆站起身来和顾震有换了座位。

“让他们聊个痛快。”方芳冲着辛瑞莞尔一笑。

胡哥的舌头有些不灵光了,一会儿说普通话,一会儿讲江城话。他突然问道:“老弟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顾震有微笑着,不置可否。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到底有没有?”

顾震有和辛瑞对视了一眼,只一眼,辛瑞就看懂了顾震有这一晚上刻意表现的良苦用心:他太急于表明心迹了,面对有些居高临下、洋洋自得的胡哥,看样子马上就要坦白交代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并以此证明和方芳小姐绝对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辛瑞突然大声说道:“他没有。”

胡哥愣了一下,随即奚落道:“哦,是吗?混得蛮栽的,哈哈!”

如此嚣张!沉闷了一个晚上的辛瑞终于找到了一个“防守反击”的机会。他先是举起酒杯和胡哥碰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平时和外面接触不多,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很多同学都想趁这次实习的机会能在厂里找个对象呐。特别是像我这样从农村出来的,将来毕业很希望能留在江城这样的大城市。我们学校有规定,如果在当地找老婆,毕业时会优先照顾。老顾,我说得没错吧。”

明明是胡说八道嘛!可顾震有还是机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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