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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年下山(2 / 2)

“来,余兄弟,我敬你一碗,承蒙你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不表言谢,在下先干为敬。”沈漾起杯一个仰首便将那碗中之酒灌入肚怀,接着突发哈哈笑声道:“真乃美酒,美味,壮哉,幸哉!”

余笑尘乐呵之心观向沈漾那饮酒之豪情,便心生佩服。这酒可是叔父生前所酿,因为叔父曾是争战杀场的军人,他常说“军人酒胆烈如日,豪情万丈冲云宵’这烈酒配英雄,所以酿的酒都烈的很,像沈漾这样一口一碗,他还真不多见,心中也突升了几分热血,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沈漾那饮酒之法仰起脖子灌了下去。可余笑尘毕竟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这般饮酒显得有些逞强了些,还未等酒水下肚遍满脸通红,呛得他咳喘了起来。

“余兄弟,你慢点,慢一点喝。”沈漾瞧见余笑尘被呛的够呛,忙上前阻止他豪饮。

余笑尘咳喘几声后便收住了声,开口回应道:“无防,无防,今日乃是我最后一日待在家中,明日一早遍要起身入得凡尘,是一时不舍,也是一时激动。”

暮已将下,黑夜悄悄来袭,余笑尘望着四周那呈现的暗灰之境感慨道:“十载风雨行,深深入人心。绿叶织家境,滴滴难舍情。”

余笑尘满脸呈孤傲之色,眼中的泪水也不经意间的再次滑落。

沈漾一旁惊讶!他侧眼观望余笑尘直立的身子风行凌动,看似一骄子立于暗夜雄煞伟英,而且他在这短刻间就可随心道来一首难舍家境之句,才华横溢可见一斑。于此同时,沈漾便可断定,此人今后决非一般人物……

次日清晨,余、沈二人打点好行装便下了山,余笑尘三步一回头的望着这居住了十年之地,不免心中有些暗伤失落。待刚行至山下,他突然一回头望着那云烟环绕的八公山方向,伏身跪下就拜了下去。

沈漾看后心中也不免有些心酸,便上前将他扶起,并且环住他的脖子道:“不要回头!今后,你要闯出一番名堂后再回此地荣耀故里!”

余笑尘听见沈漾的话便停止了内心的伤感,心中想着自己未来的理想和抱负,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有番作为。想到这里,他便定下心来的大步向前迈进。

“对了,沈大哥,这里有五十两,你且收好”余笑尘说着便递给了沈漾一张银票。

沈漾一听之下,心头突然一颤,连忙推阻拒绝,一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余兄弟,你这是?这是何意?”

“沈大哥不要误会,只因前些日子你们身上所带的银两全部被我借来,使得你身上现在又无银两,怎能赶路?”说着便将那银票塞到沈漾的手中继续道:“此行边关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身上没有个盘缠可不行。”

“这......这......”沈漾吞吐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就收下吧,别扭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再说了,含大哥临行前向我取了五十两,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余笑尘说完,将沈漾拿着银票的手一推,接着哼着小调前行而去。

八里徒步行程,乘扁舟过了护城河,不到晌午时分,余、沈二人便来到了寿州城内。

望着这繁花似锦的寿州城,沈漾不禁感慨万分道:“这就是‘行进江南第一城’的寿州城?真是个好地方啊!”

沈漾也是熟读史文,他知此地早在战国时期便是楚国的国都。北汉末年,三雄争霸之前,袁术便在此登基称帝,古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著名的‘肥水之战’和‘草木皆兵’之战役也都在此地发生,就连惜日太祖皇帝也是被困于此,之后得到喘息才平定了乱世之争。

沈漾行至此城越走越开心,越行越激动,不等余笑尘说些什么,便随着他在这城中四处游览。

这寿州城内虽不大,但该有之物也是应有尽有,城内百姓安居乐业,攀谈说笑也是井然其乐。观那四面城墙顶固,让人觉得即壮观,又安全。那宾阳、通淝、定湖、靖淮四大城门屹立四方,壮丽非凡。门下行人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一处繁华盛世之景。还有那四城旁所铸的瓮城也是齐设完整,这加强城楼和关隘的防守之地也有许多兵士把守。

那瓮城两侧与城墙相连一起,那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全部齐备,这让沈漾看着就不禁点头道:“这远离战火之地,没想到城防建设也是相当完整,丝毫没有一丝破绽可寻。”

当然,余笑尘对这里还算是有些熟悉,虽然他不常下山,一年仅有几次,但还是见过这寿州城内的繁华之景,所以不会像沈漾一样那般激动。

两人游玩了全城,走走停停也是快活。

突然,沈漾看见一家店门前排了一排人,他好奇之下停住了脚步,望向那排队之人约有几十之多,好像在抢购着什么东西?

沈漾疑惑不解,转过头望了一眼余笑尘,眼神是在询问。

余笑尘两步上前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这就是寿州赫赫有名的‘救驾汤’和‘救驾酥,这‘救驾酥’在本地又称‘大救驾’,是惜日太祖陛下所赐名!”

沈漾忽然一惊,脸上神情骤变,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一店家,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犹如遇见九天仙女一般流着口水。

“这……这……这就是惜日太祖皇帝所享用的‘大救驾’?”沈漾激动的话都快说不好了,满脸都是兴奋。

沈漾熟读史文,对惜日太祖皇帝很是敬佩和崇拜,太祖皇帝所经历过的事情,沈漾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当然这‘救驾汤’和‘救驾酥’他更是早有耳闻。

一直以来,沈漾都以为这“救驾”汤食只是个传说,可没想到今日却真的见到了,就看那排队之人如长龙,便能断得那传言绝对不虚。

当年太祖皇帝未建新朝时,据兵八公山,攻打寿州守将刘仁瞻,后因屡攻不下,粮草匮乏,使得太祖皇帝军力不振,只能后退数里再作打算。军机不待,又是久攻不下,人困马乏之下反被敌兵困入南塘。

后来地方百姓瞧在眼里,急在心中,于是把自家耕牛纷纷宰杀煮成高汤送进大营。官兵食之气力大振,这才一鼓作气攻破了寿州城。

这一战历经九月余,太祖国皇帝才终于打进寿州城去。但由于操劳过度,使得太祖皇帝一连数日水米难进,这可急坏了身边的将士。

这时军中一厨子向寿州百姓讨方,最后采用面粉、庶糖、猪油、麻油、青红丝、桔饼、核桃仁等作主料,精心制作成了一味圆酥点心送进军中。太祖皇帝食后只觉香酥脆甜十分可口,再仔细看那馅心,犹如白云伴着彩虹一般美丽清爽,于是一连食下数块,这才将身子调理好。

再后来,太祖皇帝黄袍加身,不时还向身边的臣子们谈起当年寿州南唐一战,对在寿州南塘所食的点心总是念念不忘。他常对部下说:“那次鞍马之劳,战后之疾,多亏这一牛肉神汤和一酥香糕点从中救驾,到现在回忆都深为感怀。”之后,太祖皇帝便赐名这牛肉汤为“救驾汤”,而那酥香糕点便赐名为“救驾酥”,又名俗称“大救驾!”

沈漾不管,也随之排起了长队,直到将要日落才买到一份“救驾汤”和“救驾酥”,这才满意的随着余笑尘又往别处。

买得“救驾汤酥”,一路上沈漾也是迫不及待的品尝着“大救驾”,这让他赞不绝口,喂的他是体缓肚圆,但还是觉得一份不够过瘾,直叫嚷着再回头去买,最后被余笑尘拦住了。

“沈大哥,现天色不早了,你就别折腾了,那一份“大救驾”有十块,你还没食饱?”余笑尘不免有些好笑,接着道:“就算再想吃,也要等明日一早,现在那店家早已闭得店去,你再回头怕也只会扑空而返。”

沈漾听到余笑尘这么一说,这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望着这天色渐渐昏黄下来,余笑尘脱口而道:“我们赶快寻一处马贩,购得良驹后再寻店家投宿。”余笑尘望向沈漾。

“余兄弟是否已考虑好要往哪儿去?是否于我一起北上?”沈漾听到余笑尘要购那良驹,心中一阵惊喜,他知余笑尘买马定是为了行更远的路程,所以心中暗想他要与自己一起北上。

“沈大哥,我现在还不想北上,因为南、北之人素有隔阂,我小小年级,若是北上岂不是要被人欺负到死?所以让你失望了。”余笑尘笑嘻嘻的回答着沈漾的问话。

沈漾有些失望,他心中所想的是,像这样聪明的少年若能和自己一起丛军该是件多好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混上一个将军当当。要知道,很多的将军都不习字,像他这样文治武功都非常精通的人,一定有番作为,可他即说不北上,就算自己多劝也没什么意思,成功的人天生就有脾气,何况像余笑尘这样的人,所以也不去再劝说。

“余兄弟,我这有一块硬令腰牌送给你。”沈漾说着就把腰间的令牌扯下递给余笑尘,然后接着说道:“这乃是厢军旗长硬令,天下厢军都是统一,日后你若有何危难,可持此硬令至当地助军军营寻助,他们看到你手中的硬令便会助你几分。”

“有这么好的东西?”余笑尘转着眼珠突然来了精神,一把就接下了那硬令左右比划着。他道是对这令牌很是喜爱,他知道这硬令的价值,或许在危难时可以帮助自己,便一把将其揣入怀中,接着向沈漾抱拳道谢。

沈漾看余笑尘这一动作也是好笑,他也知道余笑尘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就是一个从不吃亏的主。

“你不是禁军吗?为何有厢军的令牌?”余笑尘突然疑惑的问道。

“禁军将士多为厢军精锐,当初我没将这令牌交上,偷偷的保留了下来,想着在地方上会有用。”

余笑尘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明白了,接着他边走边说道:“看来这军中管制也不是很严格嘛,要我说,我选择不北上也是正确的,哈哈……”

沈漾听了余笑尘的话觉得有些怪,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被鄙视了,他望了余知尘一眼,苦笑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余兄弟准备行往何处?”

“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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