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狼毫笔尖触及到了双丝路宣纸上，下笔行云纵逸，润峭相同。半炷香的功夫，一篇行书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便一气呵成了。
石太妃搁下笔,拿开玉制的镇纸，将这一张抄写的心经撩起，放在了一旁案上——那里，已经叠放了上百张抄写好的经文了。
“皇上驾到！”
石太妃闻声，略有些吃惊。除了每月在太后那里请安时会遇见，天家一般极少会驾临慈明宫。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先帝驾崩而由他继位，是横亘在他二人心中的一道坎。如今，虽因淑妃的关系，这倒坎得以有些消弭，可依旧让人难以忽视。
正想着，赵衡已经走进了正厅。石太妃便要起身来迎他。
“小娘娘！”赵衡见状，快步走来，向石太妃略一躬身问候。
他走到了石太妃所站的桌案旁，看到案上放着的一叠字，不禁连声赞叹道石太妃的行书不愧是宫中最佳，就连翰林院的学士们，也不遑多让。
石太妃请赵衡移步落座，让侍女奉完茶后，就退散了左右，问道：“天家今日怎么得空来哀家这里了？是刚从太后那里过来吗？”
“朕刚去了淑妃那，想起许久没来慈明宫看望小娘娘了，就过来看看。”赵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难得天家的这份孝心了。天家政务繁忙，这点小事，还记挂心上，倒是叫哀家惶恐了。”
“小娘娘，朕知道，您性子喜静，又虔心礼佛，左右都不该拿一些烦心事来打扰您的。只是今日，朕有件事，却是不得不来与小娘娘商讨了。”
“天家但说无妨。”
赵衡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话该如何说出口。石太妃已是久经世事之人了，无论是怎样的铺垫试探，怕是都难逃过她的火眼金睛。索性，就照直了说吧。赵衡也急切的想知道石太妃的态度。
“有关先帝病亡一案，朕暗地里已命人查出，事实并非是裕王下毒谋反那么简单。真凶另有他人。”
赵衡说完，便看着石太妃，等待着那张平湖一样的脸上，会起怎样的反应。
孰料，石太妃并未显得有多震惊。她的脸上，更多的是悲，可即使是悲，也只是淡淡一点而已。
赵衡有些惊疑，有些失望，更有些不解。
“天家说的这些，哀家其实早就猜到了。”石太妃顿了顿，道，“天家想指认的真凶，可是太后？”
“您说什么？！您都一切知道了？可朕不明白……”赵衡焦虑而急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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