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厚蒙,雨,漱下,滴点滴点,荡开静澈的水面。
服输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水,好似能洗净人之灵魂,人一生之铅浊,皆在此湔拂而尽,然而,透清的水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谁也不知,那黑暗中,究竟是什么。
穿过雾,又见雾,雾里霏雨,刺痒服输面颊,此真此假,不知,或一切皆是假的,亦或许是真的,这等地方欲寻一人,何其难?即寻到,也不知真假,这才是服输烦虑的。
忽时,厚雾渐稀,有此异,服输忙上前,穿过雾叠,只见青波倒影,游水湾湾,得一水榭,梁柱凌空架水上,环绕低平石栏,与柱共色,暗红延上乃是月白琉璃瓦,搭为歇山顶,环榭四周,细细清清,水碧清漾,厚雾已远隔此去。
如此突兀中立一水榭,虽妙美不凡,亦令服输谨然,稍近,服输骇然,凭栏处有一蓑翁垂钓于上,低首盖帘,不得见其模样,服输不敢贸然闯入他人宅地,远远则道:“我乃圣武国服输,望问前辈是何人?”毕敬鞠礼。
润音荡去,久久无回,翁者不动,服输再问数次,无答,惑然,踏着阵法,缓缓向前,心底暗忖,莫非又是幻假之物?
近上前,服输再问,依无应声,不禁皱眉,他不能离开足下阵法,遂只能隔空运功,欲将蓑翁帽帘打开观其模样,然而,只见凭栏、蓑翁等一阵曲扭,像是水中倒影被风浪吹散,却是揭不开其面貌,服输摇首叹然,果是幻象,怎就如此逼真?
服输欲离去,刚转身,就见得远处一叶舟,忽忽悠悠,划水而来,稍近,上立一白衣男子,双十年华,面和谐柔,目眸昭昭,便是善人,服输也觉亲近,那人手持划桨,轻摇而来,更近,服输恰拦其道上,二人就将碰上,服输本想是幻象之物,便不让他,岂料,叶舟近前,那人眨了眨眼,竟盯着服输面善一笑,颔首轻点,竟与服输打招呼?服输顿时寒毛桌竖,怛然之时,那人已划舟绕过他,踏上水榭,蓑翁已起身,恭敬而迎之,入榭,二人即开言。
服输回神,只当巧合,欲试其真伪,再使力,鼓风吹去,水榭及内人皆扭曲,可见真是幻象,服输又上前碰了那凭栏,毫无阻力,手便从其内穿过,确真是幻象,可那人?
似若有若无的望向服输,服输视那人,眼眸举止,分明是看得见他的,这……?
惶恐之下,服输更不敢怠慢,忙行礼,敬道:“服输见过前辈,若有冒犯还望恕罪,我来此是为寻吾国之尊皇,望前辈指路。”
白衣人与蓑翁二人虽相谈,但却是无声的,服输并不能听得其话音,亦不能视其口语,若窥二人张口说话,服输顿觉眼花,头胀昏疼,遂只能观二人举止。
白衣男子不答其言,只顾与蓑翁相谈,服输侯许久,未闻答复,看他二人相谈又不能有所获,则欲离去,转身,正此时,静谧中忽闻:“随此去。”服输急转身,回望,白衣人依旧与蓑翁相谈,然其指尖却亮起青绿明光,如萤虫,飞起,绕转片刻,又于服输眼前晃过,则往一处飞去,转眼穿入了厚雾,然厚雾并不能遮其光,隔着许远,依旧能见之。
服输忙追上前,忽觉仓促,回身谢礼:“多谢前辈!”起身,再望去,忽见水榭上有刻四字:“瓶清水榭!”
渐远去,清水、亭榭、蓑翁等皆已模糊,远远还能看见的,是那白衣人的双眼,破过一切,望着他,渐而消失,然而,那绿荧之光却未消失,依旧在厚雾中引着服输前行。
“瓶清水榭!”服输暗呼,久久不能心罢,却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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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何处?”小人儿张首问,盈盈声轻。
“你猜?”罗云还是那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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