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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儿时的游戏,PIAJI和玻璃球 一(2 / 2)

在炕上和课桌上,也可以玩piaji,那是一种最为文雅的一种玩法,“撬piaji”。用拇指和食指夹住piaji边,伸在另一方的下面,杠杆式的那么一用力,用巧劲把对方的piaji撬翻。决胜的秘诀除了力量的巧妙,也在于piaji材质的硬度和韧度。这时,大亮嘿嘿的一笑,掏出另一个崭新的大piaji,能比寻常piaji大上两圈,大福一下就傻了眼,以大博小,屡试不爽。

还有一种玩法,特别的有意思,就是要费点口水,“喷paiji”。二人把各自piaji放置在炕沿或者桌面上,从其侧上45度,和现在最佳自拍角度不谋而合,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奋力一喷,谁的气流能把谁的piaji掀翻,谁就获胜了。这次比试的是肺活量,还和piaji的重量有关。大亮嘿嘿又一笑,大福又是一愣,他又祭出自己的新法宝:“二面光”,即用浆糊把两张piaji背靠背的粘合在一起,再涂上蜡油,质地坚硬不说,更主要的是厚重。

爱使炸的小朋友往往在中间夹个铁片,明眼人骗不了,专门用来欺负新人或者外乡来的小孩,可总是不能长久,因为行在暗处的没有不被人发现的。

最好的玩法还是在土里玩。若干土壤中,最好的当属沙坡或者细软土地,当然也是技巧性要求最高的。先把土弄成一小堆,鞋底抹平,脚后跟再那么轻轻的一点,一个小小的窝儿的成了,再把piaji嵌进去,如果方法的当,力度恰好,piaji会稳稳的落在窝的底端,上边的土会像流沙一样滑落下来,恰好遮掩住piaji的周边,此时piaji完全隐藏在了土里,此时你的piaji看起来就会无懈可击,这个嵌入的动作也叫絮piaji,就像絮棉花一样。

这时大亮还是嘿嘿一笑,反手祭出另一钻土利器,即涂过蜡油并在烛火上烤过的piaji,黑亮黑亮的。大福已经无语了,豆大的汗珠帅帅落下。

和二面光相比,它更薄,柔韧性很好,钻土性一点也不差,并且制作简单,输了也不心疼。大亮一边按着大福piaji的大小和位置寻找着薄弱的边缘,一边估摸着土的厚度,这叫预估。

差不多时,把“法宝”用拇指按在掌心,手指一个变换,再夹在食指和中指的中间,如掐诀一般,扭腰,手臂上扬,这叫蓄势。手起刀落,接近地面时,再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用力甩出法宝,这个招式叫“kai”(三声),利器飞着,有时贴着地面,有时斜上45、30、15度,钻入土中,借势把对方piaji掀个半翻,或者钻到其下方,这叫“翻了”或者“钻了”,即是赢了。当然,有些时候,大亮的也会压在对方的piaji上,这叫“压了”,即是输了,这也是大福最幸灾乐祸的时刻。

二年级的时候,大亮在整个小学堂已经难逢对手,夕阳孑影,独孤求拜,此时的他,回忆起刚出道的那会,慷慨万千。

三年前,他刚刚出山,正值风发意气,打遍了附近街上同等量级的选手,结果大家半斤八两,正有些骄傲的时候,却在一次偶然的黄昏,三间很气派瓦房院落前默生的细土地上,输给了道上一个“假小子”,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惨败。大亮先是大意,待他完全认真起来,也是一个输,越是不信越是输,直到输得口袋和脸一样的干净,七、八十的全部“家当”就这样的没了,走在已全黑的路上,心情一个低落。

大丈夫知耻而后勇,大亮开始遍访名师,即退隐江湖的堂哥、表哥甚至还有一两位表叔,大概一二十位,接受技巧传承的同时,也“继承了”部分家当,其实是自己趁着他们不在家翻箱倒柜的,都怪哥哥们藏的地方太隐蔽,寻常地方根本找不见,犄角旮旯的都遍了,才有些零碎。

最后大亮只能把房薄(报纸糊的那种)捅了个窟窿,看见piaji像雨似的刷刷的下,心里那个乐。整整95个!大亮妈妈又给买了50个新新piaji,他黑黑的小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心情的喜悦,比捡到10块钱还高兴。

老话说,家有余粮心不慌。刚出关大亮又在大福那里牛刀小试,完成了新技巧的验正,同步完成了资本的进一步原始积累,家当骤然变为三百多个,这回大福张心眼了,都快急眼了,大亮教他个一招半式,再把赢得退回去一半,另一半当作学费了,大福欢喜的很。

紧接着,他趁热打铁,马不停蹄的接连约战同量级选手,从东头“杀将“到西头,再从西头再“杀将”到南头,围着那达村转了一圈,早出晚归的。傍晚,他通红冻裂的小手数一数口袋里那一摞摞的收获,流着青鼻涕浑身是土的他,全身热乎乎的,根本不觉得冷。

此后的某天,他心里仍咄咄的找到那里,却遇到了一个比自己高上不少的俊俏少年正玩的起劲,打听方知晓,那个假小子就是她妹妹,哥唤之,妹出来。定睛一看,大亮傻了眼,这不是他现在的同桌欧阳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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