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说:“不要了,够了,真好吃,有点像我姥姥做的发糕,硬一点的发糕,真甜。”同时她又双手抱着肩膀,说好冷。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大亮发现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青,小胳膊上都是蚊子叮的小包,鞋也湿了。
谁让她这么傻?夏天河边的蚊子很多的。
大亮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在四周捡了些麦子秸秆当引材,又在上面压下了些树枝,再从书包里掏出火柴,熟练的生起了火。(笔者注:那达的小孩之所以随身带着火柴,一是因为他们如果随时打着田鸡随时准备烤着吃了就,二是因为火是放牧的好帮手,三是早过了玩火尿炕的年龄,带着不妨事。)
烧着的树枝噼里啪啦的打着响,夜里的火,真漂亮,两个人身子暖和了,心也不怕了,此时的蚊子也不敢来咬了。
大亮用树枝挑着火苗,时不时的拢拢火,又把刘倩拉近一点,抢过她手里握的很紧的大饼子,用木棍串上,放在火上烤,说一会热点更好吃。
月光是冷的,火光却是暖和的。
刘倩盯着跳动的火苗,咽了咽口水,对大亮说:“你最喜欢吃的什么啊?”
“烧饼,和妈妈回姥姥家时,火车站卖的烧饼,1毛钱一个的那种,一年才能吃一次。”火光映着小大亮稚嫩的脸,他想也不想的答道。
“还有驴打滚,北京的,我同桌给我的。”大亮想了想又补充道。
“哦……”
“给,好了。”大亮把棍递给她。
刘倩吃着烤饼的时候,她又哭了,大亮皱着眉头问:“小哭吧精,又怎么了?”
她说:“烤的很好吃,不过要是现在有点豆腐乳就好吃了,在老家我们吃姥姥给的发糕时,要伴着豆腐乳一块吃。”
“豆腐乳没有,咸菜疙瘩倒是有一块。这是从大胖嘴里抢下来的,给,你要不?”大亮手一摊,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咸菜疙瘩赫然出现在掌心上,外面包裹着的乳白色的盐层在月光下熠熠闪着银光。
“你怎么什么都有啊?”她盯着那块咸菜疙瘩,明显想吃但不好意思,只能装作好奇的问道。
“废话,离家出走,漂泊闯荡,当然得带点干粮了!”大亮自信的回答。
“哦。”
两分钟后……
她咯咯的打着嗝,好像有点噎。
“哎呀,慢点吃,浙江人咋这么没出息呢,还瞧不起我们那达人呢。”大亮颇为得意的说道。
刘倩又哭了,边打饱嗝边哭,晃着小辫说道:“我们会不会渴死?”
大亮说,“哭吧精,大小姐,又怎么了?”
“有点咸,渴了。”
唉,大亮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还好,这是一片打谷场,离学校特近,学校的洋井旁,经常留有引井用的半桶水,而且都是新鲜的。
二人熄了火,翻过墙,刘倩当然是踩着大亮才上去的,之后大亮自己翻过墙,又把骑在墙上的她抱了下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大亮心想,嘴里却说:“哎呀,你咋那么沉呢?比二丫都重!”
“是吗?”刘倩又弱弱的说道。
“你抱过二丫?”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唉。”大亮摸摸鼻子,无语。
二人到了井边,喝完了凉水,大亮提议道:“那咱们回去吧?”
其实大亮早就想回去了,担心妈妈如果找不见他,该着急了。
但是她撅着嘴,很倔强的说:“不,死也不回去。”
大亮一愣,没想到她一反常态,竟然如此的坚决。
“咱们没吃的了,天又这么黑……”大亮又开始给她讲那两盏灯的传说。
“不,不,就是不回去!你要是怕,你自己回去吧!”刘倩气鼓鼓的蹲在了地上,又要开始哭。
“我怕!哈哈,我王大亮,大班长,三道杠,天不怕,地不怕……”大亮把那达的牛都吹没了后,她又哭了。
“好了,服了你了。那你说,咱们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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