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帝都内,整个皇宫的灯火已经亮了七个日夜。
群臣候在靖宇殿内,脸上满是焦虑的神色,他们已在这里站了七天七夜。冬日的积雪早已漫过了室外的花木。
此时,靖宇殿内的气氛异常沉闷,守夜的宫女们被这凝重的气氛所染,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良久,一位大臣开口了:“季兴帝四月前大行,留下皇后和遗腹子,不想生下来竟是位公主。难道我风倾帝国就此后继无人?”
群臣发出一些小声的议论。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道:“自潋肆帝始,风氏一族便人丁不旺。这一情况近年来越发明显,严重威胁到了帝国的根基。到季兴帝更是如此,季兴帝只留下这一个小公主,我风倾帝国难道要落到由女子统治的地步吗?真是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
此言一出,众大臣犹如被迎头打了一闷棍,眼冒金星,胸闷难平,纷纷摇头。
更有甚者,上前拉住大将军羽崇的衣摆,道:“将军,这万万不可啊!你是国家肱骨之臣,要为社稷决策啊!”
位于群臣之首的大将军羽崇转身面对众人,炯炯双目环视一周。
众人被这如电的目光一扫,纷纷噤声。
羽崇虽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在朝中颇有威望。
只听羽崇沉声道:“我风倾帝国经创世君王潋肆帝及其后代的励精图治,成为沃土千里、百姓安居、富饶无比的巨大国家,这是千古丰功。”
“唯一的遗憾是,皇族不兴。季兴帝乃衷情之君,一生只娶了当今皇后一人,加上英年病故,是以仅留下一位子嗣。季兴帝大行前,嘱咐在新帝独当一面前,朝廷大事由我和应丞相共同商议,然而现今应丞相正在北地代君巡视,羽某只好先行大权。”
众臣且待听他如何说法。
“风倾帝国历百年不衰,反而国力日昌,风氏皇族是其根本。无论帝国继承人是男是女,必须是风氏一族后人,这是朝野内外一致认定的。只有在这个基础上选择储君,才不会动摇帝国的根本。”
大臣们点头称是。
“虽然季兴帝仅有一女,但整个风氏一族并非只有这一位继承人。东海储遂王有一子,北海江渚王有一女,加上季兴帝遗女,这三位如果都可以成为君王的候选人。待他们成年后,再观其品行,从中择优,选才学出众者为君,众位以为如何?”
风倾帝国君王的人选向来只从皇族直系一脉中选择,近几代更是代代单传,从未有旁系加入帝国至高权力角逐的先例。
大将军突然提议将风氏旁系子女纳入君王候选人的名单中,众臣纷纷侧目,心中暗自计较利弊。
望着六神无主的同僚,羽崇睥睨天下的英俊面容上浮现一缕笑意,他知道这个提议太匪夷所思,朝中大臣们不可能马上接受。但只要他推行得当,最后肯定能通过,因此成竹在胸。
羽崇命人推开大殿的门窗,寒风毫不留情的刮进来,众臣东躲西藏纷纷躲避,只有羽崇一动不动伸开双臂接受风雪的洗礼。
他心中暗道:“承夜啊承夜,等你回京看到这场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大戏时,又该如何应对?”
此时,帝都外百十里的官道上,丞相应承夜正在苍茫的夜色中策马向帝都方向狂奔。
德纯宫中,一位高贵艳丽的妇人正抱着出生不久的女婴久久不语,正是刚生下公主的慕青皇后。
她脸上有着刚生产完的女人共有的苍白憔悴,却独独缺少了初为人母的那份喜悦。她细细的眉尖上点落了一汪愁绪,深不见底。
襁褓中的女婴尚且不知人世的哀愁,只咿咿呀呀地笑着看着自己美丽的母亲。
这个降临人世不久的婴孩并不知道一场围绕着王族继承权的阴谋伴随着自己的出身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响了。
未来等待她穿越的,不会是皇室公主的悠悠坦途,而是成为帝国继承人必经的荆棘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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