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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御花园嫔妃拾翠 漪兰殿褓姆怀春(2 / 2)

圆转轻扬。比骊珠一串小。白雪调须高。阳春曲自操。声振林皋。响遏云霄。按中州音韵好。梁尘暗消。直绕得梁尘暗消。

吴觎清妙。真个是吴觎清妙。又何须娱秦晋。返驾邀。

那些女子果然唱得清音嘹亮。按腔合节。进忠是个会唱的。

站下来听。脚下按着板。口里依着腔哼。正听到美处。

忽有人叫道。魏掌事你来。忙回头看时。见沉香亭畔几个小内侍招他道。你快来。进忠来到跟前。小内侍道。小爷要花耍子。这树高。咱们摘不着。你去摘几枝来。进忠也摘不着。

去取了个白石绣墩站上去。才摘了三四枝碧桃文杏。递与小内使拿去。又去摘了一枝大开的蜀海棠。送上亭子来。见小爷坐在上面。旁边四五个小内侍拥着。弄花顽耍。左边站着个菻姆。伸手来接花。进忠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四目相视。

不敢言语。只听得宫娥叫道。客巴巴。请小爷进膳哩。众内侍与那菻姆带着小爷蜂拥而去。进忠想道这菻姆好生面熟。

却想不起是谁。倚在亭子边想了半日。忽猛省道。好似月姐的模样。举止像貌。一些不错。只是胖了些。他如何得到这里来。天下亦复有像貌相同的。恐未必是他。忽又想道。才宫娥叫他客巴巴。岂不是他。天下也料不定。我一个堂堂男子。

尚且净了身进来。安知不是他应选入宫做菻姆么。且缓缓的访问。少刻中宫驾起。众妃嫔陆续回宫。一哄而散。正是:

艳舞娇歌乐未央。楼台灯火卸残妆。

园林寂寞春无主。月递花阴上画廊。

进忠同一班内相。晚间依旧饮酒作乐。孙成道咱告了假。

往西山上坟。魏官儿同咱去耍几日。进忠不敢违命。只得答应。

次日清晨同去不题。且说那菻姆正是客印月。自与进忠别后。

同侯七官打做一伙。后来的布客知得他的风声。

都来勾引七官顽耍。因此花下官钱没得还。后来事体张露。

侯少野气死了。蓟州难住。只得搬到客家去。其母程氏身故。只得又搬进京来。七官赌钱吃酒。绝不顾家。贫苦难过。

因印月生了个孩子。却遇着宫中选乳婆。遂托李永贞在东厂夤缘选中了。过了三年。小爷虽然断乳。却时刻不肯离他。过后侯二死了。遂不放他出来。至今有十余年。因他做人乖巧奸滑。

一宫中大大小小。无一个不欢喜。是日在亭子上见了进忠。觉得面熟。想道好似魏家哥哥的模样。虽然没得胡子。身体面貌。

无一不像。遂时刻放在心里。次日问小黄门卜喜儿道。昨日那摘花的官儿。姓甚么。叫甚名字。是哪个衙门的。卜喜道他姓魏。不知叫甚名字。他是本宫尚衣局的少长。印月听见姓魏。

心中疑惑。晚间等小爷睡了。又来问卜喜道。那魏官儿平日怎么不见。卜喜道他的官儿小。不敢进来。客巴巴道。你代我寻他来。你说我有话问他哩。卜喜道你也不认识他。怎么忽然就有话说起来。客巴巴骂道。遭瘟的猴头。专会说刁话。说毕回来倒在炕上。不觉昏昏睡去。梦见同进忠在家行乐。依旧是昔年的光景。十分欢乐。醒来却是一梦。情思□怆。但见:

沉沉宫漏。隐隐花香。绣户垂珠箔。闲庭绝火光。

秋千索冷空留影。羌笛声残静四方。绕屋有花笼月影。

隔窗无树显星芒。杜鹃啼歇。蝴蝶梦长。银汉横天宇。

白云飞故乡。正是相思情切处。风摇嫩柳更凄凉。

客巴巴熬煎了一夜。次早央卜喜儿去访问他的名字并乡贯。

去了半日来回话道。问不出他名字籍贯来。客巴巴道你去叫他来。卜喜道他同孙老爷往西山上坟去了。客巴巴道几时回来。

卜喜道早哩。客巴巴恨不得一把抓到面前。

今日也不见来。明日也不见到。心中郁闷。酿成一病。恶寒发热。头痛昏沉。终日不思茶饭。起初还勉强起来。过后竟睡倒了。宫人启奏娘娘。遣医官诊视。写下方用药。莫想有效。

古语云。百病可治。相思难医。过了几日。一发昏沉。

不省人事。小爷又时刻要他。中宫传旨着太医院官用心调重。只得奏过皇上。着他回家调理。病痊日再来。众人扶起他来。穿好衣服。着内官背到长安门外上轿。到家秋鸿接着。吃了一惊。便说道怎么就病到这个样子。问他总是不言语。昏昏沉沉。如醉一般。正是:

柔弱纤腰力不支。全凭侍女好扶持。

恹恹一种伤春病。懒向人言只自知。

不说印月患病在家。且说进忠同孙成去了个月方回。也留心打听。常时缉访。见小爷出来。头时只有宫娥同小内侍跟随。

并不见那菻姆。一连数日。都访不出。又不敢问人。

一日偶尔闲坐。只见卜喜儿捧着四个红盒子走出宫门。

叫校尉来挑。进忠上前问道送谁的。卜喜道到客巴巴家问安的。

是娘娘赐他的果品。进忠道客巴巴怎么不好。卜喜道自那日从花园回来就病了。回家调理。有一个月了。尚未曾好。进忠道他住在哪里。卜喜道顺天府东道便是。说毕去了。进忠便要去寻访。适因有事耽搁未去。至晚备了好酒肴。去寻卜喜儿来对酌。遂问他道。你去看客巴巴可曾好些么。卜喜道还是那样。

也未见好。他有了病。就是咱们的晦气。小爷没人带。终日不是打就是骂。进忠道他家有谁服侍。卜喜道他有个小叔子叫做侯七。夫妻两个带着巴巴的孩子。手下男女有二三十人哩。进忠道看病须要吃药。卜喜道也不知吃过多少大夫的药。总不见效。进忠道我倒有绝好的药。包管一服就好的。卜喜道不要说嘴。他这蹊跷病难医。你若是个外官儿。或者还可医。你我是个没本钱的货。纵有神针妙手也无用。进忠道我从不说谎。

我这灵丹。任你甚么蹊跷病。我手到病除。卜喜道果如此。

我明日同你去。他前日也曾问你的。你若医得好。咱们也省多少打骂哩。饮毕各散。次日饭后。进忠同卜喜儿出了东长安门。上马来到侯家门首下马。卜喜儿先进去道。奉旨差医官来看病的。侯七官不在家。只有他娘子带着个小孩子出来谢了恩。那女子才来拜见进忠。看时正是秋鸿。比当日长大了些。

更觉丰致。秋鸿不转睛的看着进忠。等吃了茶。丫头请进卧房。

见纱窗半掩。罗訞低垂。香气氤氲。锦花璀璨。

进忠叫将帐幔挂起来道。天气和暖。此时春天发生之时。

不可遏抑阳气。卜喜儿揭开帐子。见印月朦胧星眼。面色微黄。恹恹一息。秋鸿掀开被。捧出手来。进忠没奈何也诊了诊脉。又捧出左手来。黄金钏下。露出两颗明珠来。进忠一见。

不觉一阵伤心。忍住了泪说道。此是七情中感来的病。

心口饱闷。饮食不思。痰喘时作。精神恍惚。秋鸿道各医家俱是这样说。只是吃药不效。进忠道不难。我有妙药。一服即见效的。向袖中取出小锦囊解开。拿出一块膏子药。用戥子兑了三钱。叫他取开水化开调匀。秋鸿到印月耳边说道吃药。

扶起他头来。卜喜儿把药慢慢的灌下。放他睡好。进忠道午后自好。秋鸿请进忠到厅上待茶。丫头捧出个红盘子。内放红 笺封白银拾两。这是旧例。凡差小内官来。俱有礼物酬谢。进忠见了道。咱们是东宫服役的。小爷面上。怎敢受此礼。秋鸿道例皆如此。进忠道岂有此理。快收回去。

进忠说毕出来。连卜喜儿也不好收。二人起身时。秋鸿道请公公明日还来看看。进忠应允。次日巳牌时独自骑马来到侯家。秋鸿接入。谢道承公公妙药。昨日午后就清爽了些。

早间吃了些粥汤。觉得好了有一半。进忠道我说一剂就好。

果然应手。还要诊诊脉看。秋鸿请他到房里。见丫头扶着印月坐在床上。进忠看了脉道。脉渐平伏了。病也减轻了。药固要吃。却以戒思虑为主。这病原是从心思上来的。

只要心开便好得快了。印月睁开眼看着他。丫头取开水来调了药。与他吃下。进忠道午后还要吃一服。才得全好。遂走出房来。秋鸿留着他吃饭。二人就在中堂坐下。茶罢摆上饭来。

品物丰盛。美味馨香。非复昔年光景。都是内府的烹炮。秋鸿举杯奉酒。三杯后进忠问道。侯七兄怎么不见。

秋鸿道往赤林庄收租未回。进忠道赤林庄客家还有甚么人。

秋鸿道他家也没有甚么人。只有一个孩子是太太的兄弟。年纪尚小。田产都被人占去了。这几年都是我家代他管理。才恢复过些来。进忠道好个人家。几年间就衰败了。秋鸿道公公怎么知道的。进忠道他是咱的至亲。咱在他家住的久哩。秋鸿道公公上姓。进忠道姓魏。秋鸿想了一会道。魏西山可是一家。进忠笑道不是不是。七嫂何以认得他。秋鸿道他也与客家有亲。

就是太太的姨兄。他的容貌也与公公相似。年也相仿。至今十余年绝无踪迹。太太时常想念他。进忠道可是蓟州贩布的魏进忠么。秋鸿道正是。

进忠道闻得他现在京中。要见他也不难。秋鸿道他既在京。

为何不来看看我家太太。想是因落魄了。进忠道他也不甚落魄。

秋鸿道公公既知他。请公公差人找他来走走。进忠道七嫂不可自使人。遂斟了一大杯酒递与秋鸿道。既要我找人。须饮此杯。 秋鸿笑道。我尚未奉客。怎敢动劳。也斟一杯回敬。进忠接过。

一饮而尽。秋鸿也忙过。进忠笑着说道。你乖了一世。一个人坐在面前。你也不认得。秋鸿便笑起来道。原来就是你。这天杀的。我说天下哪有面貌声音这样相同的哩。你为何许久不来。

我只说你死了。你如何到这田地。进忠便将历来的事。细说一遍道。我并不知道你娘儿们俱在此。只因前在御花园里遇着你娘一次。我就有些疑惑。秋鸿道娘的病。就是为见了你起的。

二人又叙了半日情。只听得印月在房中叫人。秋鸿忙进房来。

印月道这个医官的药。果然好。这一会更觉清爽些。我要起来坐坐哩。

秋鸿道却也该起来坐坐。如今又有个医官。比前更好些。

不消吃药。一见即愈。印月道你又来疯了。哪有个见面就好的。纵是活神仙。也没有不吃药的。秋鸿道娘若不信。等我请他来你看。遂将进忠拉进房来。印月道请坐。贵衙门是哪一局。秋鸿道他是离恨天宫兼管鸳鸯册籍。印月道似曾在哪里会过的。秋鸿道会的所在多哩。印月道这丫头只是疯。秋鸿道疯不疯如今少了个钻心虫。进忠道曾在御花园会过一面。印月道正是。那日摘花的就是长使。秋鸿道楼上看菊花。也曾会过他的。印月道上姓。进忠道姓魏。印月道你莫不是魏西山哥哥么。

进忠道正是。印月听了一把扯住进忠。

放声大哭道冤家。你一向在何处的。几乎把我想杀了。这正是十年拆散鸳鸯侣。今日重逢锦绣窝。毕竟不知相会后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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