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顺帝居然会同意一个商人之女做嫡皇子的正妃？卫皇后心知肯定有大理由，“你父皇为什么会同意？”如果是出于对五皇子好，她也不会非拦着。
了然这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一开始也是往侧妃上考虑，是僧提到当年五皇子出生…”
差点儿母子一尸两命！这永远都是卫皇后心中的痛，她那时候已经亲生了四个子女，认为有这些孩子傍身后位会稳稳的，加上孩子生多年龄也大了，太医越往后越得注意保胎，她就专心盯着自己肚子，结果只疏忽了这么一次就差点儿…
“本宫和你父皇都对不起你五皇弟，所以更应该加倍宠他…”所以卫皇后更不想在任何事上委屈了可怜的儿子。
“问题就是在这加倍宠溺上，”了然可不是在嫉妒自己亲弟弟，他和五皇子的情况要往难听点、直接点，无非皆是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如果是个公主，怎么宠都无妨，碍不了谁的事，但偏偏是个皇子，五皇子一的长大，健健康康的，娘娘敢保证没人打他主意？”
卫皇后张张口，却什么也没。
“皇家有规矩，立嫡立长立贤，大皇子本该最顺理成章的，但娘娘也清楚，他实在没有为君的本事，不过他没有子嗣，这点足够堵上那些坚持立嫡长子的人的嘴，他将来也可以安稳当一个逍遥王。”所以就算有红线果，了然和楚云都不会想着给大皇子用，大皇子要是能生了，他的府里还不知道得多少女人一尸两命。外面也得乱。
救人却造更多杀孽，何苦？
大皇子根本连自己后宅都管不了，卫皇后始终就奇怪，她和皇帝也不过会一时糊涂，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可这个长子一直就没清醒，这性格找遍两边的亲戚也找不出一个类似的，这孩子究竟像谁？
“皇上已经放弃了立嫡长子，这缺口一开难保有人蠢蠢欲动，给五皇子找个出身不高的正妻。反而是对他的保护。”了然也是皇子，但这个皇子出家了，许多话还只有他能。
卫皇后坐着不话也不动，她很仔细的权衡了然的词，不得不承认他的有道理。她能保证三皇子不会故意去害弟弟，但她保证不了三皇子妃，保证不了三皇子妃的娘家人，更保证不了将来的三宫六院有没有人吹枕边风。
兄弟终究不如父母，尤其是将来各有自己的子女各自有了家，所以想要保护幼子，可能真就得委屈他了。
卫皇后长叹一声终于点头：“本宫明召淑宁县主进宫，再和她聊聊。”
“…僧这就去告诉五皇子。”了然心想五皇子该等急了吧？
卫皇后却仍有点犹豫：“…那你告诉他…母后其实愿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母后很想疼他疼到要星星月亮也给他摘…”
卫皇后的心情很矛盾。她想给五皇子找个出身低的妻子，让他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一世平安，但又怕五皇子认为她不疼他。才会委屈他。
别看了然长在寺庙里，是离了俗世，但去寺庙拜佛的人哪个求的不是俗事？他听多也听出阅历了，当下点头：“皇后娘娘不用担心，五皇子是自己想找一个地位不高的妻子避开是非，他向来懂事的。”
“…你们都很懂事…”面前的这个儿子其实算年纪早该成家。甚至在大皇子不争气的情况下可以去角逐储君之位，结果…她和皇上更对不起这个儿子。
了然匆匆离开坤宁宫。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离皇家越近，他就越能看清这生活对人的诱惑。荣华富贵、权倾下、甚至九五之尊…别人还只能遥不可及，对他却是触手可及。
了然的确有心动的时候，他也有好理由…比如生母的泪眼…他不能不孝，但一低头看到发光的木念珠，他便清醒了，这是他的命数，是他的修行，也是佛祖对他的考验，他有预感，若此劫能过，必证无上菩提！
“二皇兄！”楚云不敢明目张胆等在宫外，但自从知道了然去了御书房，他就没有坐下来歇一会儿，了然从御书房再到坤宁宫，他却在和乐宫把满神佛求个遍！
这个弟弟眼巴巴的可怜样子逗笑了了然，的确五皇子有一双与皇后娘娘很像的秋水双眸，只是卫皇后每回看他都充满了疼惜与自责，这无形中也是在给了然压力，还是楚云的单纯，只有信任亲近。
“五皇子何必着急，僧了只管静候佳音便是。”了然笑道，这个弟弟娶妻先权衡利弊分析了一大堆，好像只是为这些而娶…那又何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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