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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1 / 2)

秦时喻刚刚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条美人鱼,在深海里面畅游,奇怪的是,整个海域,好像只有她这一条美人鱼。

恍然间,她感觉有一股力轻轻地在摇她。

“太太,太太...”

她慢慢睁开眼,明暗的突然转换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微虚着眼,侧过头,隐约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人是阿姨。

“太太,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啊,快起来吧,我扶你出去,免得着凉了。”

秦时喻意识还有些不清明,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变成美人鱼,她的腿还是她的腿,货真价实的原装腿,不会每走一步都像尖刀劈开身体般的疼。

她的洗澡水已经开始转冷,秦时喻勉力支起来点身子,脑袋跟着晕乎乎的,她揉揉太阳穴,自顾自地喃喃道,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阿姨走到拿过浴巾,笑着递给她,

“是呀,要不是池先生刚刚回来,发现了不对劲儿,我可能还等着你叫我来扶你呢...”

秦时喻听到“池先生”这几个字,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一大截。

“他他他...他怎么回来了。”

她再一低头,看见自己未.着.寸.缕,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心里闪过一阵惊慌。

“他...进来过了?”

“没有,先生现在还在外面等你呢,担心坏了。”

“太太,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吓人了...”

秦时喻扣着浴巾的指尖收紧,注意力全放在了阿姨的那句“他很担心你”上。

他很担心自己?

秦时喻在脑子里想象了一遍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却发现无论怎么拼凑,都没个具象。

...

秦时喻吹好头发后,在阿姨的搀扶下走出了浴室。

刚歪歪扭扭地跨过门,就看见池砚倚在对侧墙上,身披半侧阴影,眸光深沉,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秦时喻迎上他的目光,又马上偏开头。

他审视自己的眼神看得她一阵发毛。

秦时喻这会儿穿了一件丝质睡衣,领口有些大,微微向一侧滑去,露出她莹白如玉的肩颈线。

锁骨处也勾着一圈微湿的头发,似遮不遮,欲盖弥彰。

而秦时喻这时候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一会儿像右躲,一会儿向左躲,像个做错了事又不敢承认的小孩子。

池砚垂眼,没好气地笑了笑,

“秦时喻,泡个澡都能睡着这种事还真像是你能干出来的。”

他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好像不算严肃,秦时喻以为他没有生气,胆子也大了些。

“这就是个意外...”

“意外?”

池砚突然又沉着一张脸,凝视她的眸光深了几度,严肃得吓人。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溺水了,没人注意到你,怎么办?”

他的音量突然提高,脸色很冷,蓄满了怒意。

气氛突然变得很怪异。

秦时喻盯着他出了神。

今晚的池砚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那个,池先生,太太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再怪她了...先送她回房间吧,免得着凉...”

要说眼下最尴尬的还是阿姨了,这夫妻俩完全不把她当外人,或者是当她是隐形的,她害怕下一秒两人在这儿吵起来了,她都不知道帮谁说话。

“我错了。”

身旁突然传来软绵绵的一声。

池砚半掀起眼。

他看见秦时喻垂着脑袋,两手翻绞着,像是很认真地在认错。

见他没有反应,秦时喻抬起头,看着他,眼底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水光盈盈。

眼尾还勾着一缕红。

声音也浮上一丝委屈。

“我真的错了。”

“我只是太累了。”

池砚见她这样子,胸腔中那股气突然间就消失了,无奈又想笑。

他摆摆手,

“算了,回房间吧。”

他勾着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时喻一眼,微叹口气,

“下次注意。”

秦时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连答应。

阿姨扶着她,刚转过头的时候,秦时喻的脸就笑开了花。

她低头看看自己虎口处的指甲印,暗自窃喜。

幸好自己那股力使得狠,这眼泪来得刚刚好,让她成功脱险。

她可不想在池砚气头上过足嘴瘾结果把池砚给得罪了,她更不想被人连夜赶出锦绣华缘露宿街头。

秦时喻在阿姨的搀扶下也走得很慢,所以说看似走了一会儿了,其实也没走多远。

“等等。”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落下,这声音像军训口哨一样,秦时喻和阿姨下意识地就顿住了脚步。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徐徐,没多久,池砚就绕到了两人前面。

他朝阿姨微微颔首,

“阿姨,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接着,他就从阿姨手上接过秦时喻,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直接打横抱起。

伴随而来的是秦时喻的一声尖叫。

“啊啊啊,你干什么?”

池砚不理她,继续走着。

还真是像个猫,平时骑在他头上横行霸道,这会儿轻轻一碰就炸毛。

池砚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嗓音寡漠而不失玩味。

“再闹。”

“我就把你丢下去。”

秦时喻安静了下来,她缓缓呼吸,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腿窝叠在他的臂弯上,小腿却悬在半空中,局促地晃荡着。

两人挨得太近了,秦时喻鼻尖捕捉到一丝他身上冷冽的淡香,肌肤相贴,有点暖。

秦时喻微微抬起下巴,默默地描摹了一遍他的五官线条。

从他深沉的眉眼再到他流畅干净的下颌线。

不知怎的,视线不小心往下飘,瞄到了他微敞开的领口下,流畅却嶙峋的锁骨。

那锁骨在灯光下,像瓷器一般漂亮剔透。

这也太瘦了,锁骨快比上她的了。

秦时喻微扬着头,问他,

“池砚,你是不是瘦了?”

池砚没有低头看她,不咸不淡地回答了句,

“没有。有在健身。”

秦时喻是个开了话头就有说不完的话的人,她接着问池砚,

“那我呢,我重吗?”

“重。”

没有丝毫犹豫,池砚吐出了一个字。

秦时喻的微笑僵住。

“你今天怎么回这儿来了。”

池砚低睨她一眼,有些戏谑地开口,

“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把房子也一起卖了。”

秦时喻:...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聊天啊!

她没好气地开口,

“你不开玩笑吗这你的房子我咋卖啊...”

“你还真的想卖?”

秦时喻:...

算了吧谁爱跟池砚说话谁说去,这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她是不会再当了。

她安静了下来,眼睛又不知道往哪看才好,转来转去最终落到了池砚脖颈靠近耳朵的那一块地方。

秦时喻以前都没有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小疤痕。

也有那疤痕随着时间,已经变淡,不仔细看难以分辨的原因。

于是乎,刚刚立誓不在搭理池砚的小麻雀,这会儿又张嘴开始巴拉巴拉了,

“池砚,你这儿怎么有块疤啊?”

“以前打架留下的。”

“打架?”

秦时喻有点惊讶。

“什么时候打的?”

池砚沉默几秒,才慢慢开口。

“高中。”

池砚回答完了过后几十秒,秦时喻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她赶紧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

她才不会告诉池砚,她刚刚想起,以前她读高中时,学校那些中二病小伙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电影里面搞帮派,天天这儿认大哥那儿认大哥的,老大就被叫做xx爷。每天一放学,豆豆鞋紧身裤皮衣一穿,往那儿小巷子一站,硬是给自己营造出了一种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x爷也当定了这个老大的感觉。

池砚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

...

秦时喻还在脑补着,池砚已经把她抱进了屋,她回过神来,一张嘴却下意识地蹦出来个“池爷。”

池砚蹙眉,低头盯着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时喻脑瓜子灵光,很快就反应过来,及时救场,

“池砚啊,怎么了?”

池砚收回视线,淡声回应,

“没什么,可能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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