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p>
墨丝凝结成钻头形状，在岩层中急速旋转、下坠。坚不可摧的锯齿，将所有挡路岩石碾碎成渣。</p>
李昂被笼罩在墨丝形成的圆锥体之中，手中微光符散发光明，照亮了手中的万灵书。</p>
被冷落数月之久的万灵书，仿佛也意识到了交易时刻已至，</p>
摊开的书页中，墨迹如云彩般徐徐流动、变幻。</p>
“我要知道安全救出何繁霜的办法，为此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p>
李昂压低声音说道。</p>
万灵书绝非善类，向它提出问题必须再三斟酌，精准无误，不给对方模糊回答的空间。</p>
因此，李昂才没有问“怎么才能杀死纸人新郎”，或者“何繁霜还活着么”这样的问题。</p>
听到李昂提问，万灵书墨迹流转，最终显现出一行文字——</p>
【三年寿命】</p>
“成交。”</p>
话音落下，李昂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流入到了万灵书中，整个人身心一虚，疲乏得像是连熬了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般。</p>
得到了三年寿命的万灵书格外满意，字迹再变，</p>
【戴着蔽膝不要摘下，直到天亮】</p>
不能摘下蔽膝？</p>
李昂心中记住这条规则，合上书本，全力催动钻头。追逐着他刚才放在何繁霜身上的墨丝碎片的气息。</p>
五百米，</p>
两百米，</p>
一百米，</p>
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墨丝钻破岩层，坠落到一条地下暗河之中。</p>
这里漆黑无光，两侧岩壁向中间倾斜靠拢，与河床构成横截面为三角形的狭长隧道。</p>
暗河的水位不深，才过小腿附近，</p>
河水冰冷刺骨，借着微光符散发的光亮，能看见水中栖息着许多近乎透明、一指长的小鱼，一些高过水面的岩石上，还匍匐着十几只颜色纯白的蝾螈。</p>
常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深处，这些生物的视力听力想必极差，即便李昂坠入河中，发出巨响，也没有被惊走。</p>
李昂站稳脚步，抬起机巧弩，朝着隧道前方的岩壁射出十几根箭矢。</p>
箭矢前段的蛛行符，将其黏在岩壁表面，</p>
而箭矢末端的微光符，则散发光亮，共同形成一条光带，照亮暗河。</p>
三具纸人新郎，就行走在河道之中。</p>
它们的皮肤，以及身上穿着的暗红色绛公服，都变成了惨白色，</p>
手脚四肢僵硬笔直，走起路来不再灵活，而是左右挪动身躯，一颠一跳着，向前飘去。</p>
三名戴着蔽膝的新娘，仿佛无知无觉一般，踩踏着暗河的冰冷河水，跟在它们后方，向着黑暗走去。</p>
踏！</p>
李昂重重踩踏河床，一跃而起，脚底附着的蛛行符，牢牢吸附住光华岩壁，让他如同鬼魅一般贴着隧道顶部，向前掠去。</p>
三具纸人听到响声，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p>
它们的面部五官变成了简陋单调的线条，贴在纸质脸庞上，看起来格外呆板僵硬，似人而非人。</p>
三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凝视着飞奔而来的李昂。</p>
无形无知的诅咒力量再次来袭，李昂脚下动作为之一滞，</p>
他能听见自己的皮肤，肌肉，乃至骨骼，都在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声，正在向着纸人的材质转变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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