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嘴角抽抽。</p>
小十一得意地把纸条收起,认真上课。</p>
其实上课也是拿笔划重点,这油腻中年老师在讲台上明讲:马上要毕业了,不会刻意为难大家,只要把重点内容复习完,及格不是问题。</p>
下课铃声一到,老师溜得比学生还快。</p>
张宣速度拾掇一番,起身去对面找双伶一起回家。</p>
老男人的速度快,不过小十一的速度更快,人家以前好歹也参加过女子校运会田径赛跑比赛、并夺奖的,亦步亦趋跟着他。</p>
走到一处拐角,张宣无奈地停下脚步,对她说:“我今天有事,改天一起吃饭。”</p>
小十一笑眯眯地看着他,张嘴无声无息地说:“我怀孕了。”</p>
张宣:“.”</p>
僵持片刻,见他不为所动,小十一用一点声音说:“我怀孕了。”</p>
张宣服了:“走吧,去校外。”</p>
走出管院教学楼,小十一慢慢声声笑问:“你不是说不受威胁吗?”</p>
张宣白她一眼:“下次不许用这招。”</p>
小十一右手微握:“我保证,下次换一个招数”</p>
张宣改口:“没有下次。”</p>
小十一直接把这话当耳边风。</p>
走出南门,张宣站在路口问:“今天想吃点什么?我请你。”</p>
小十一侧头问:“一下子怎么变得这么好了?”</p>
张宣实诚说:“大学四年你好像帮我了不少忙,还没正儿八经请你过一次。”</p>
小十一纠正:“是没有心甘情愿请过我。”</p>
张宣问:“去哪?”</p>
小十一说:“我还没好好吃过湘菜,今天找一家有辣椒的饭店。”</p>
对这个他熟悉,带着她穿过马路钻进了一条小弄子里。</p>
一家老旧饭店,小十一坐下用指甲抠了抠桌面:“好脏。”</p>
张宣说:“饭店的桌子用久了都这样,不过这里的菜味道不错。”</p>
小十一点完菜问他:“今天能喝点啤酒?”</p>
来都来了,看到她眼里跃跃欲试,张宣没拒绝。</p>
小十一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非得拉着你吃饭么?还想喝酒么?”</p>
确实有点反常,以往自己如果不愿意的话,小十一不会这么执着,张宣看着她,静待下文。</p>
小十一问:“你还记不记得黄泽?”</p>
张宣略一思索:“是谢艺男朋友吧?我在校园里偶遇过几次,两人感情看起来挺好的,上次你不是说两人寒假订婚吗?”</p>
这时老板拿着啤酒过来了,还送了一小蝶花生米和一叠凉拌木耳。</p>
张宣客气地说:“谢谢。”</p>
老板热情摆手:“请慢用。”</p>
等老板走了,小十一说:“这老板对你真好。”</p>
张宣笑道:“他是郴市人,也算半个老乡,我来的次数多了,间接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意。”</p>
小十一倒两杯啤酒,一人一杯,接着往下说:“谢艺和黄泽本来是打算寒假订婚的。</p>
但由于黄泽祖母忽然病危,想早点看到孙子订婚,就把日期提前到这个月的2号,可..哎..”</p>
话到一半,小十一脸上尽是失落。</p>
很少见她这幅样子,张宣问:“发生什么了?”</p>
小十一缓了缓说:“前天谢艺订婚我去了,本来一切都很完美。</p>
可众人从酒店离开时,黄泽出了车祸,被一辆失控的货车直接撞倒。”</p>
“啊?”张宣眼珠子不由瞪圆,相当惊讶!</p>
小十一心有余悸地说:“黄泽当场就死在我们面前,我们都好怕。”</p>
张宣有点晕,问:“后面呢?”</p>
小十一说:“谢艺当时晕倒在地,黄泽尸体安放在殡仪馆,黄家正跟货车司机打官司。”</p>
张宣蹙眉:“货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控?”</p>
小十一说:“司机喝了酒,处于半醉半醒状态开的车。”</p>
张宣沉默。</p>
小十一伸手挽着他胳膊:“你知道吗,前天我和谢艺是同黄泽并排走的。</p>
由于后面有人喊我们“谨妤、谢艺,等一下我”,我和谢艺原地停着往回看,就是这个时候,前面的黄泽被冲出来的大货车碾压在地。</p>
要是没人喊我们,我和谢艺估计也没了。”</p>
张宣拿起酒杯跟她喝一个,安慰道:“你福缘深厚,不会有事。”</p>
小十一喝完放下杯子:“那车子就擦着我和谢艺的身子过去,我当时一脸不知所措,脑子里乱乱地只想起了我爸妈,还有你。</p>
我事后在想,我要是就那样死了,好不值得。我长这么大,还没回报过父母,还没正儿八经地跟你谈场恋爱。”</p>
张宣:“.”</p>
小十一凝视着他眼睛说:“所以昨天我请假回家陪了爸妈一整天。</p>
而今天来学校,我就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跟你单独相处一会。”</p>
张宣心里有些沉重,拿起两啤酒摆桌上:“别用杯子了,用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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