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两！”</p>
这种猛蹿一截的出价方式，着实让参与竞拍的晋商受不了。</p>
八万两的价值，明显已超过晋商的心理承受能力。</p>
冷眼旁观的朱浩心如明镜，虽然张家兄弟躲在人堆里没露面，但以他们的贪婪，根本没法做到平心静气，肯定会出来捣乱。</p>
如此也好，正好可以试试杨廷和的决心，还有晋商的忠诚度。</p>
若只是六七万两银子便拿下煤矿，晋商还是有便宜可占，但八万两绝对是超过了煤矿本身价值，存在巨大的风险。</p>
现在的问题是若没人出来争夺，难道杨廷和不会怀疑？</p>
张家兄弟主动跳出来抬价，可比皇帝的人出面好太多了。</p>
要是抬砸了，那是张家兄弟自己的问题，无需动用内府的银子……你们张家兄弟不想拍卖成功，怪得了谁？</p>
下一次再把这几处煤窑拿出来拍卖？</p>
没必要！</p>
就封在那里吧，看谁损失大！</p>
对朱浩来说，今日的好戏还在后面呢。</p>
……</p>
……</p>
“八万一千两。”</p>
晋商咬牙再次出价。</p>
这几乎是他们能承受的极限。</p>
哪怕有人再提个一千两，他们也坚决不跟，就算是要给杨廷和一笔政治献金，但也要有个度，两万两银子的损失已是极限。</p>
张鹤龄正要让人继续出价，却被紧急赶来的陆松阻止。</p>
“是你？”</p>
张鹤龄怒视正紧紧抓住他的手的陆松，先前在寿宁侯府他已见过这个锦衣卫千户，知道对方出自兴王府，当下色厉内荏地喝问。</p>
蒋轮赶忙劝解：“寿宁侯，别出价了，你再抬价的话就超过煤矿本身价值太多，没人肯当冤大头！”</p>
“不出就不出呗，以为本侯怕他们……”</p>
张延龄还想坚持。</p>
陆松板着脸道：“陛下有命，不得出价！”</p>
张家兄弟一听焉了。</p>
“陛下在哪儿？”</p>
张延龄看了看四周，问道。</p>
陆松道：“无从奉告，但请两位侯爷收敛。”</p>
张家兄弟很想再出价，又有些发怵，把彻底得罪皇帝，一时怔住了。</p>
台上的唐寅似也感觉不能再耽搁下去，按照朱浩既定的安排，做最后的倒计时：“……若没人再出价的话，那就八万一千两。一次，两次……成交！带人上来！”</p>
现场早有锦衣卫上前带人，防止有人捣乱，出了价后转身就跑。</p>
今天是第一次搞拍卖会，准备不够充分，以后再开这种拍卖会，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竞拍会放到一个更加严肃的场合，到时还会要求提前缴纳保证金，以及给号牌什么的……眼下不正规也只能这样了。</p>
……</p>
……</p>
“结束了。”</p>
余承勋笑道，“八万一千两，挺好的。”</p>
杨慎点头。</p>
他心里正揣测，先前接连喊出七万两和八万两的人，是不是皇帝派来的。</p>
为何在关键时候，对方没有坚持下去呢？</p>
朱浩笑着问道：“用修兄是否觉得有哪里不妥？”</p>
杨慎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看向他的余承勋，似觉得现场没外人，叹道：“其实内府能调度的银钱，最多也就六万两的样子。”</p>
余承勋顿时恍然：“这不正好说明，陛下本想把煤窑买走，结果却发现力不能及……哈哈。”</p>
“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p>
杨慎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p>
尤其看到下面广场上依然人员密集，并没有散去。</p>
“那边有一帮人……分明是商贾，聚集于此，本以为他们会站出来竞逐，谁曾想却一个出价的都没有，此刻拍卖会结束，他们还不着急走……”</p>
杨慎指了指广场边缘一群人。</p>
此时广场上情形又有变化。</p>
唐寅让拍得煤矿的晋商，进盔甲厂内办理“采矿许可证”，而他自己却拿起扩声筒，大声喊道：</p>
“诸位，这里还有一个煤窑，乃年后本官带人前去勘探出来的，储量极其丰富，目前尚未正式开采。因用到朝廷提供的先进技术，以及前期勘探等投入，所以这煤窑以后产出的煤，有两成要交给朝廷……”</p>
“啊？”</p>
在场那些不明就里，正准备离开的商贾一听惊了。</p>
还有这么卖矿的？</p>
怎么不去明抢？</p>
有人立即出声质疑：“不是说好，今天就卖西山几处煤窑，怎还要卖别的矿？”</p>
唐寅道：“即将要拍卖的煤窑，也在西山，只是与先前的成窑有所不同，因为接下来每次只拍卖一个，所以起拍价不会太高，便以五千两银子起价，同样是一千两银子一加价。”</p>
在场很多人面面相觑。</p>
一个破煤窑，才刚勘探出来，都还不能产出煤，就敢堂而皇之拿出来拍卖？</p>
真当我们是冤大头？</p>
而楼上的杨慎却感觉到大事不妙：“坏了，坏了，陛下此举或许并非是为变卖张氏外戚的煤窑，而是另有所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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