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长安的上弦月第592章该杀人了黄先生的倨傲荡然无存。</p>
他身形急速闪避，骂道：</p>
“宁雅韵，你这条老狗，你竟然出了临安！”</p>
宁雅韵紧追不舍，“老夫为何不能出临安？”</p>
“你是玄学掌教啊！竟然装作是杨狗的随从，你的节操呢？”</p>
节操？</p>
当饭吃了！</p>
宁雅韵挥拳。</p>
呯！</p>
黄先生被一拳击落地面，单膝跪地，看着飞扑下来的宁雅韵喊道：“老陈，救老夫！”</p>
飞速赶来的陈先生扔出了手中的长枪。</p>
随即抓住黄先生，准备逃窜。</p>
宁雅韵身形闪避了一下，接着冲了下来。</p>
“留下！”</p>
陈先生狂吼一声，挥拳。</p>
呯！</p>
他带着黄先生落下，双足陷入了地面。</p>
“老夫认栽！”</p>
陈先生仰头喊道：“你宁雅韵也是一方巨头，老夫认栽，求你放老夫一马！”</p>
宁雅韵落地。</p>
“子泰！”</p>
陈先生惨笑，“老黄，咱们都错了。”</p>
黄先生点头，“谁能知晓，玄学掌教竟然听从杨狗的吩咐，做了随从，娘的！”</p>
杨玄说道：“掌教，麻烦了。”</p>
宁雅韵颔首，“好说。”</p>
陈先生喊道：“杨狗……杨使君，求你放老夫二人一马，老夫愿为使君做牛做马。”</p>
呯！</p>
宁雅韵一拳，陈先生仓促格挡，双臂折断。那一拳其势不减，重重锤击在他的胸前，随即收回。</p>
噗！</p>
一口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喷了出来。</p>
“宁雅韵！你不能杀老夫，否则老夫的师兄弟会让你玄学寝食难安！”</p>
黄先生尖叫道，“杨使君，放过老夫，老夫发誓，此生不与你为敌。你杨使君在的地方，老夫退避三舍……”</p>
“走！”</p>
杨玄拍拍马车，车夫喊道：“驾！”</p>
马车缓缓动了。</p>
宁雅韵一拳。</p>
黄先生暴喝，“老夫死也得让你受创！”</p>
呯！</p>
宁雅韵飞身上马。</p>
黄先生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脸颊轻颤，微笑道：“老夫……错了！”</p>
他缓缓跪在地上。</p>
马车就从他的身边加速而过。</p>
首领和麾下已经被杀怕了，只是在苦苦支撑。</p>
“二位先生被杀了！”</p>
有人尖叫。</p>
“天神！这特娘的怎么可能？”</p>
“撤！撤！”</p>
马贼四散而逃。</p>
马车就从中间呼啸而过，无人敢多看一眼。</p>
……</p>
桃县。</p>
黄春辉坐在大堂里，看着神色忧郁的廖劲和刘擎二人，微笑道：“老夫还没死啊！”</p>
二人默然。</p>
“是担心老夫离死不远了？”</p>
二人还是默然。</p>
黄春辉笑道：“傻不傻？人生下来便注定要走向死亡。早死晚死罢了。</p>
与其担忧去日无多，不如活好每一日。</p>
那些军士看着朝气蓬勃，和老夫的孙儿差不多的年纪，少说还能活二三十年吧！可却壮烈殉国。这便是命。</p>
他们的命是为国拼杀，老夫的命，也是如此。老夫还多活了许多年，心满意足了！”</p>
廖劲缓缓说道：“按理，老夫该期盼着相公告老还乡，如此，老夫能早些接手北疆。老夫也曾这般想过……”</p>
黄春辉淡淡的道：“没这么想过的，不是庸才，便是蠢材。”</p>
人有才，有施展才华的欲望，就会渴望那个位置。</p>
廖劲的话，堪称是坦诚。</p>
“可此刻，老夫却希望这个北疆副使能做的再长久些。”</p>
“老廖你不是这等多愁善感之人！”黄春辉莞尔，“莫非是看中了哪个女子？哎！老房子着火，它燃得快啊！”</p>
“相公还能开玩笑？”</p>
“只要没死，老夫就当自己还能再活一百年！”</p>
“相公，豁达！”</p>
“老夫此刻满脑子都是北疆的未来。老夫若是去了，长安会如何做？”</p>
这是考试。</p>
廖劲思忖了一番，“长安会压制，会试着震慑老夫，重新让北疆成为长安的拳头。”</p>
“北疆本就是长安的拳头。”黄春辉说道：“只不过使唤这个拳头之人脑子糊涂了。老廖。”</p>
“相公。”</p>
黄春辉反手拍拍腰，他看看左右，“弄个柜子来。”</p>
几个小吏抬着一个装文书的柜子进来。</p>
“放哪？”</p>
“放老夫身后。”</p>
“就后腰这里。”</p>
黄春辉往后一靠，惬意的道：“哎！这不就舒坦了？”</p>
廖劲低下头。</p>
黄春辉说道：“按理，军队这只拳头不能有想法，也就是说，军队不该擅动，否则，遗祸无穷。</p>
可长安昏了头，把北疆当做是权谋的工具。这，老夫不能忍！</p>
故而，这只拳头有了自己的主意。以后会发生什么，老夫在看。”</p>
他笑了笑，“老廖你自然不会，也没那个机会去弄些什么。后续的……”</p>
廖劲说道：“相公担心杨玄？”</p>
“人活的越长久，想法就越多。今日觉着东山好看，明日觉着金鳌山有趣。”</p>
“那要不……”廖劲看着黄春辉。</p>
杨玄也还年轻，哪怕是二十年后接任也不迟啊！</p>
刘擎的年岁也正好，到时候让他接任，如此，也算是平稳过度。</p>
黄春辉摇头，“老廖，你的性子有些毛病，不过，问题不大。只是，你要看的远一些才好。老刘。”</p>
“相公。”刘擎欠身。</p>
“莫怪老夫直言。你把陈州治理的不错，可你走了之后，那个小崽子做的更出色。”</p>
“是。”刘擎并未不悦，相反，笑的眼睛都眯住了。</p>
“若是太平岁月，老夫觉着你接替老廖再好不过了。可北辽在龇牙。大军一动，从不只是战阵厮杀的事，方方面面都会涉及。老刘，你，不够全面。”</p>
“是！”</p>
“故而，老夫看好杨玄。”</p>
“相公可是担心他太年轻，以后会变了性子？”刘擎说道：“从到太平开始，老夫就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来。</p>
做事锋锐，且不乏韧性。能冲杀，也能忍耐。</p>
面对强敌毫不畏惧，面对弱小也不曾欺凌。</p>
相公，所谓三岁看老，他出仕时的性子就是如此，老夫看，稳妥！”</p>
“是啊！”黄春辉笑道：“说来也好笑，上次老夫魔怔了般的，让他发了个毒誓。他说，此生绝不谋反，忠于大唐。”</p>
“那不就结了。”廖劲说道。</p>
“是啊！结了。”</p>
黄春辉看着廖劲，“累了。”</p>
廖劲等人起身告退。</p>
大堂内，很快就只剩下了黄春辉一人。</p>
“是啊！结了！”</p>
他靠着书柜，耷拉着眼。</p>
“权力使人着迷，老夫得提醒你啊！老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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