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长安的上弦月第779章够不够勒死你韩石头把宋震送了出去。</p>
“北疆苦寒，宋公多带些衣裳。”</p>
他止步微笑。</p>
宋震回身，看了一眼梨园，“陛下最近一直在里面？”</p>
在职的重臣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晓皇帝的动向。</p>
韩石头点头，“对。”</p>
宋震心中失望，“哎！”</p>
一个老爷们，一个帝王，你整日缩在梨园里唱歌跳舞，这是什么事嘛！</p>
宋震轻声问道：“这是谁的活？”</p>
他转身走了。</p>
韩石头目送他远去。</p>
轻声道：“龟公！”</p>
……</p>
梁靖正在给皇帝禀告事儿。</p>
“……越王离开南疆后，石忠唐和张楚茂之间有些水火不相容。”</p>
“为何？”</p>
南疆两个巨头之间发生了冲突，皇帝却神色放松。</p>
梁靖说道：“石忠唐想大举进剿叛贼，随后进攻南周。”</p>
他看了皇帝一眼，按照规矩，没有皇帝首肯，这等对外攻伐的事儿就是僭越。</p>
皇帝的态度决定着南疆两位巨头之间的权力分配。</p>
是支持张楚茂。</p>
还是支持贵妃所谓的义子，石忠唐。</p>
皇帝平静的道：“此事，朕，知晓。”</p>
韩石头发誓，进攻南周之事，石忠唐并未禀告长安。</p>
皇帝为他背书，这便是要打击张楚茂之意。</p>
他想到了国丈。</p>
梁靖也知晓了皇帝的意思，“张楚茂反对，想维持现状不变。二人之间时常发生冲突。石忠唐一次竟然举起案几砸向张楚茂，幸而避开了。”</p>
案几很重，所以许多时候都是掀。能随手拎起来砸人，可见石忠唐的悍勇。</p>
皇帝不置可否的干咳一声，“朕这个义子，冲动了些！”</p>
韩石头猛的抬眸，随即低下。</p>
贵妃认石忠唐为义子，更像是个笑话，没人当真。可此刻皇帝却再度背书。</p>
朕的义子！</p>
皇帝的义子，也是你张楚茂能置喙的？</p>
“告诉国丈，张楚茂，跋扈了些！”</p>
“是。”</p>
这话，不会转到张楚茂那里，只会在国丈那里停住。</p>
——国丈，朕觉着你最近跋扈了些！</p>
皇帝突然笑了笑，“听闻国丈最近纠集了一批权贵世家，和周氏开战了？”</p>
“是，人不少。”韩石头捧哏。</p>
“是啊！人，不少！”皇帝神色平静。</p>
国丈的号召力太强大了，强大到让皇帝忌惮，所以，才有了皇帝为石忠唐背书的一幕。</p>
朕，不满了！</p>
你收敛些！</p>
否则朕不介意把你那个女婿从南疆节度使的位置上赶下来。</p>
“石忠唐年轻，张楚茂乃老将，要为南疆栽培人才，莫要偷懒！”</p>
“是。”</p>
——张楚茂该分润更多的权力给石忠唐！</p>
否则，便是贪图权力！</p>
如此，他这等老朽就该乞骸骨了。</p>
皇帝的话，得仔细品味，才能琢磨到话里的意思。</p>
石忠唐得了这个背书，从此在南疆就能飞扬跋扈，架空张楚茂。</p>
南疆的权力架构，由此就变了。</p>
皇帝随即去更衣。</p>
虢国夫人和贵妃在一起说话。</p>
“那个石忠唐真是好命，竟然被陛下看重。哎！鸿雁，若非当初你收他为义子，他也没今日的福分。”</p>
可不是，若非贵妃当年收了石忠唐为义子，此刻石忠唐也就是南疆大将，但做不到节度副使。</p>
贵妃笑了笑，“那是陛下的吩咐！”</p>
瞬间，虢国夫人遍体生寒。</p>
……</p>
韩石头对此洞若观火……贵妃看似娇憨纯真，可知分寸，知进退。</p>
这么一个知分寸，知进退的贵妃，收边疆将领为义子，谁给她的胆子？</p>
那是皇帝的暗示。</p>
国丈一伙想在军中扩张，于是便运作自己的女婿张楚茂去南疆。皇帝把一心想回长安的节度使张焕一直按在南疆，便是站位，不让国丈的心思得逞。</p>
而后，国丈知晓南疆没出路，就运作张楚茂去北疆……谁知晓，一战之后，张楚茂的名声在北疆臭大街了，无奈返回南疆。</p>
张焕终究要回来，于是皇帝便看中了背景单薄且清白的石忠唐，暗示贵妃收为义子，只为牵制今日的张楚茂。</p>
这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手段，此刻被贵妃无意间揭开，令人心惊。</p>
皇帝回来了。</p>
随行的宫女看着一脸娇羞，可韩石头知晓，皇帝最近有心无力。所谓的娇羞，不过是想在同伴面前争个脸面罢了。</p>
——我伺候皇帝撒尿，皇帝，看上我了！</p>
这是炫耀。</p>
没错。</p>
但宫女忽略了来自于两个女人的一瞥。</p>
贵妃和虢国夫人。</p>
皇帝坐下，“三郎最近在忙些什么？”</p>
韩石头说道：“越王朝议之余，在府中读书。”</p>
皇帝点头，“三郎行事稳重，朕很是欢喜，赏玉如意一只。”</p>
“是。”</p>
“二郎在作甚？”</p>
……</p>
“我肚子疼！”</p>
黄大妹躺在床上，瞪着眼。</p>
“医者说了，你这个是心中想出来的毛病，不想就不疼。”</p>
卫王在床榻边好言相劝。</p>
“那医者定然是庸医。”</p>
“那是长安最出色的医者，本不愿来，被我一把拽住，一路扛了回来，晚些我还得去金吾卫解释……”</p>
“夫君，二哥……”</p>
“你说。”</p>
“我担心孩子会长歪了。”</p>
“医者说你想多了。看看，我长的如何？”</p>
黄大妹仔细看着卫王，“也就普通。”，她又摸摸自己的脸，“幸而做娘的长得美，否则我儿以后就没法见人了。”</p>
“是啊！你最美。”卫王微笑。</p>
从有孕开始，黄大妹就开始患得患失，今日说这里不对，明日说这里不好。今日担心孩子缺个什么部件，明日担心孩子出来是个傻子……</p>
医者说了，这是臆想，需要开导，让孕妇心情愉悦。</p>
卫王耐心有限，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发火，然后冲着妻子瞪眼。</p>
然后，他就想到了去北疆时杨玄的话。</p>
——没孩子之前，和娘子怎么闹腾都行。有了孩子，那女人的眼中就只有孩子，咱爷们都得退避三舍，她眼中压根就没你。</p>
看看黄大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p>
子泰说的没错。</p>
——可你偏生不能忽略她。否则她便会觉着委屈，又会寻你闹腾。对此，我的手段便是……哄！</p>
“二哥，以后孩子学什么？打铁？我担心孩子受苦。”</p>
她自己打铁不觉得苦，却担心孩子受苦。</p>
“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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