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逆长安的上弦月第808章倒行逆施者“好大的雪！”</p>
林浅进了姻亲孙贤的书房，见他在书房手握一卷书发呆，就笑道：“你这是吃饱发呆呢？”</p>
孙贤摇头，“老夫没吃早饭。”</p>
“为何？胃口不好？”</p>
二人之间的关系亲密，所以林浅也不客气，径直坐下。</p>
孙贤拍拍鼓起的肚皮，“三十岁前，老夫的小腹微微凸起。三十岁后，这小腹便一日一个模样。少说几千斤油水过肚。</p>
可说来也怪，越是如此，老夫便越能吃喝。”</p>
“那你今日……”林浅看看自己的小腹，略平坦，不禁羞愧，觉着自己辜负了吃下肚的那些美食。</p>
孙贤说道：“高兴的。”</p>
“可是有喜事？”林浅给自己倒杯茶水，嗅了一下。</p>
孙贤指指外面，“看。”</p>
林浅侧身看去。</p>
院子的雪被清扫过，可很快，又笼罩了一层。</p>
“好大的雪。”</p>
他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那句话。</p>
孙贤说道：“先前城外庄子的管事来了，急性火燎的说，庄子上被雪压垮了十余家。”</p>
“每家给些粮食就是了。”林浅喝了一口茶水，“毕竟，那些农户每年都能给你挣钱。”</p>
他突然身体一震。“你是说……天灾？”</p>
“你若是还没醒悟，老夫就会后悔当初瞎了眼，竟然与你结亲。”孙贤屈指敲击了一下案几，眼中多了幸灾乐祸之色，“北疆这般大，这场雪一下，你说，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多少人会冻饿而死？”</p>
“这是天灾！”林浅眼中多了喜色。</p>
“也是人祸！”</p>
孙贤说道：“那场粮食大战让老夫损失惨重，痛彻心扉。杨狗却越发得意了。此次雪灾，便是他倒行逆施的报应。”</p>
林浅叹息，“可怜了百姓。”</p>
“谁说不是呢！”孙贤淡淡的道：“老夫听闻，有人在乡间传教，说什么，杨狗倒行逆施，以至于老天降下灾祸。”</p>
林浅乐了，“这下可就热闹了。只是，百姓怕是会冻饿死不少。”</p>
孙贤看着他，“你心疼了？”</p>
林浅摇头，“老夫心疼死的人太少……死的越多，空出来的田地就越多。老夫正好进补一番。”</p>
孙贤举杯。</p>
林浅举杯。</p>
“再下三年何妨！”</p>
……</p>
杨玄和宁雅韵出了玄学。</p>
赫连燕在等候。</p>
“郎君。”</p>
“说。”</p>
杨玄看着天色，觉得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p>
“如安混进了那个大鼓神的祭祀现场，听到有人说……是郎君倒行逆施，以至于老天降下责罚。唯有虔诚信奉大鼓神，信奉的人越多，老天就越欢喜，天灾就越小。”</p>
“这不对吧！”老贼说道：“不该是鼓动百姓闹事吗？”</p>
杨玄看了宁雅韵一眼，这等事儿，还是玄学门清。</p>
宁雅韵甩甩麈尾，“刚开始要虔诚，莫要掺和别的东西，否则不小心就会被人揭穿。</p>
等那些信众都深信不疑了，再慢慢引导，把他们的苦难说出来，再引导……</p>
把那些苦难都归咎于子泰的身上，这时候，就算是最冷静的人，也会疯狂。”</p>
“循序渐进。”杨玄笑了笑，卷轴里他看到过这等手段。</p>
那些年轻男女，把一群老人哄的团团转，什么阿姨，阿公，叔叔，伯伯……比你亲儿子还亲切。</p>
等你享受这等被人亲切接待的愉悦上瘾后，他们就会贴心的关切你的的身体，什么我们这里有一种神奇的保健品，或是什么什么……</p>
就算是有些警觉的老人，也抹不开面子。</p>
许多时候不是骗子狡猾，而是被骗的人心甘情愿。</p>
因为，他们需要那种被关爱的感觉。哪怕知晓那些甜言蜜语的人是骗子，他们也想多被骗一会儿。</p>
宁雅韵问道：“在何处？”</p>
“城外就有个点，人不少。”</p>
杨玄说道：“动用军队会让百姓恼火，觉着这是威压。唯有以仙制仙。劳烦掌教了。”</p>
遭遇天灾的百姓本就恼火，哪怕是无理也觉得有理。这时候一旦出现官吏或是军队，就如同是火星子，很容易点燃气氛。</p>
杨玄有些明悟，这是自己执掌北疆的第一年，有些人，恨不能让自己看不到明年的春暖花开。</p>
因为，等到了明年，度过难关后，他在北疆的基础就会越来越牢固。</p>
他们慌了！</p>
杨玄笑了笑。</p>
宁雅韵说道：“此事老夫去就是了。只是，还得来个帮手。”</p>
赫连燕说道：“我愿带路。”</p>
跟着老神仙去一趟，说不得老神仙心情好了，随手把玄学的秘技甩几个给自己。</p>
宁雅韵摇头，杨玄问道：“那要不……让周俭跟着您去？”</p>
后面的裴俭上前。</p>
宁雅韵摇头。</p>
杨玄笑道：“这里都是我用得上的人，您随便。”</p>
可这话，怎么像是青楼老鸨带着麾下姑娘出场的感觉呢？</p>
宁雅韵再度摇头，“阿梁在家中作甚？”</p>
杨玄笑道：“早上出来，他自家扑到了雪地中，把家里人吓得够呛，如今多半被他阿娘管着。”</p>
“那就好。”</p>
宁雅韵上马，方向却不对，杨玄问道：“掌教，您这是去哪？”</p>
“你家。”</p>
杨玄：“……”</p>
杨家在节度使府的背面，宁雅韵到了巷子里，甩甩麈尾，“几个好手蹲着，倒也不错。”</p>
到了杨家门外，他叩门。</p>
门子开门，“呀！是宁掌教。郎君出去了。”</p>
宁雅韵说道：“老夫是来见阿宁。”</p>
后院周宁得了消息，“掌教可是有事？”</p>
传话的仆妇说道：“宁掌教说要出城一趟，想带着小郎君一起。”</p>
管大娘说道：“娘子，这天冷呢！”</p>
这时又来个仆妇，“娘子，郎君遣了二哥来传话，说只管让掌教带了去。”</p>
周宁笑道：“我知晓。”</p>
宁雅韵既然开口要带阿梁出城，必然有他的道理。尽管对宁雅韵深信不疑，周宁依旧担忧，让郑五娘准备了些东西。</p>
周宁亲自抱着阿梁去了前院。</p>
宁雅韵站在前院，看着恍若神仙中人。</p>
“掌教。”</p>
宁雅韵回身，笑道：“阿梁。”</p>
他不时来杨家来看看阿梁，二人之间也算是熟悉。</p>
“好！”</p>
阿梁伸手，周宁嗔道：“心都玩野了。”</p>
宁雅韵接过阿梁，说道：“城外有些人弄了香火，对孩子的魂魄颇有些好处。老夫带着阿梁去，也算是给他的魂魄沐浴一次。”</p>
周宁愣住了，“掌教，咱们玄学真有这等秘技？”</p>
她在玄学也待了许久，在玄学的浩瀚藏书中也埋首许久，没看到过啊！</p>
“你啊！”宁雅韵微笑，“你当初只记得寻医术，那些书随手就过了。咱们玄学那么多年传承，就算是一群豕，这千余年也得变成人间仙豕。仙豕弄出来的秘技，能差？”</p>
糟糕！</p>
老夫怎地把自己也扫进去了。</p>
宁雅韵干咳一声，“走了啊！”</p>
周宁捂嘴忍笑，“掌教，我可是出了玄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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