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程瑶是否哭晕，程微跟着韩氏进了皇城，由宫人领着去了东宫。</p>
碧瓦朱墙，飞檐瑞兽，奇花异草装点着金碧辉煌的宫城，为恢弘庄严凭添了几分秾丽，一路走来，皆是程微熟悉的景色。</p>
可是于她来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p>
金漆门匾，朱红大门，因为天色尚早，又有几分阴沉，一眼望去还带着暮夜的朦胧，远处看不分明，跟着宫人亦步亦趋的走进去，有种走进凶兽巨口的荒谬紧张感。</p>
程微下意识放慢了脚步。</p>
“微儿？”韩氏投来疑惑的眼神。</p>
程微抬头，露出个浅淡笑容：“无事。”</p>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往前走，韩氏迟疑了一下，低声问：“脚上还没好利落么？”</p>
程微颇为意外韩氏会问起这个，怔了怔吐出两个字：“好了。”</p>
说话的工夫，二人已经到了地方，惯例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p>
不料才落座不久，宮婢奉上来的茶水只喝了几口，就有内侍来请：“夫人、三姑娘，太子妃有请。”</p>
程微母女对视一眼，都颇为意外。</p>
韩氏心中一紧，别是雅儿出了什么事吧？</p>
想完又暗啐自己一口，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呢，雅儿福泽深厚，命格贵重，又有龙气庇佑，哪会出事！</p>
虽这么想，她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p>
程微见状跟上，因为一早服用了止痛符，脚上并不觉得痛。</p>
进了殿内，明亮堂皇驱散了暗沉，二人转进内室，太子妃程雅侧卧在美人榻上，喊了一声：“母亲，三妹，你们来啦。”</p>
韩氏忙拉着程微跪下来：“给太子妃请安。”</p>
“快起来——”程雅坐起来，想要下来扶。一旁的嬷嬷抢先一步把韩氏扶了起来。</p>
程雅嗔道：“母亲怎么对我如此客气？”</p>
“礼不可废。”韩氏随口一句好堵住宫人们的嘴，仔细打量着程雅，“太子妃瘦了。”</p>
程雅拉着韩氏坐下来，抬头对程微笑道：“三妹。你也来我身边坐。”</p>
等二人都坐好，她扫宫人们一眼：“你们都退下吧。”</p>
“是。”</p>
宫人们鱼贯而出，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嬷嬷并两个宫娥站在程雅不远处，不离左右。</p>
程微心想，天家规矩就是如此。任你有满腹的话，这样一来，就一个字都不想说了。</p>
“雅儿，这些日子你吃的可好？害喜厉害么？”</p>
“也还好。”程雅不愿韩氏担心，温声道。</p>
程微悄悄抬眼，按着阿慧教她的理论观察程雅面部。</p>
大姐姐眼睑有些水肿，唇色发白，精神不佳，按着符医胎产科的理论，应是营养不良。轻度贫血的症状。</p>
她头一次结合理论望诊，犹豫不定，忍不住悄悄问阿慧。</p>
阿慧便道：“我见不到人，仅凭你说哪能确定呢，这样吧，你让我借着你的双眼瞧瞧。”</p>
程微想了想，答应下来。</p>
阿慧的声音很快响起：“程微，你仔细观察一下她额头和旁处有何不同。”</p>
程微认真打量片刻，道：“有两个痘痘，被脂粉刻意盖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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