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喜烛高照，新娘子坐在挂着红纱帐的罗汉床上，头上蒙着红喜帕，坐得笔直，一派端庄娴雅。</p>
门吱呀一声响，韩止推门而入，陪嫁的丫鬟见了，便识眼色的屈膝一礼，默默退下。</p>
门关好，韩止站在那里痴痴望着新娘，一时情怯，竟忘了如何抬腿。</p>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不知此时，她的心里是否如他一般欢喜？</p>
定然是不及他的吧？</p>
韩止想起那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还有至今阴雨天时隐隐作痛的腰。</p>
那次坠马，为了瞒过祖父与父亲，他可没敢留手，使得是真真正正的苦肉计。</p>
不过，终于能有今日，一切便都值得了。</p>
韩止终于抬腿，一步步走向床榻，暗暗吸了一口气，拿起秤杆把喜帕挑了下来。</p>
都说新婚之日是一个女子最美丽的时候，程瑶自不例外。</p>
喜烛映照下，只见她黛眉修长，朱唇娇艳，原本清丽无双的眉眼在脂粉妆点下多出一分秾丽来，更是撩人心弦。</p>
韩止定定望着，忍不住道：“瑶表妹，你今日可真美。”</p>
若只论美貌，瑶表妹今日不输微表妹了。</p>
韩止脑海中晃过这个念头，随后哑然失笑。</p>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如何拿瑶表妹与微表妹比较。她们原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女子，瑶表妹令他倾心的从来不是容貌。</p>
程瑶抬眸，温柔一笑：“世子，以后还是叫我霄儿吧。”</p>
韩止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以后就叫你霄儿。只是。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夫君了，而不是世子。”</p>
程瑶嗔他一眼，素指纤纤指向喜桌：“尚未喝交杯酒，怎么就能叫……夫君呢。”</p>
韩止心中一荡，拉着程瑶走向喜桌，二人相对而坐。</p>
手持酒壶，满上两杯。韩止端起一杯递给程瑶：“霄儿。饮下此杯，从此我们就是夫妻一体了。以后我定会好生待你，矢志不渝。”</p>
程瑶接过酒杯。轻声道：“止表哥，我从未想过，咱们能有今日。”</p>
两只酒杯以彩带相连，二人各执一杯。自然不能相距太远，彼此间气息可闻。</p>
程瑶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便知韩止在外面已是喝了不少，心中当下更安定了些。</p>
二人举杯，各饮半杯，随后手臂交错。把剩下的一半喂对方饮下，至此算是完成。</p>
喜烛摇曳下新妇容颜如花，新郎早已心猿意马。握住程瑶的手道：“霄儿，咱们早些休息吧。”</p>
程瑶坐在那里。未动。</p>
韩止不由一怔：“霄儿，你怎么哭了？”</p>
程瑶垂眸，任泪珠无声滚落：“我就是在想，若是能以程瑶的身份光明正大嫁给你该有多好，而不是顶着这莫须有的名字过一辈子。”</p>
韩止听了大为怜惜，抬手替程瑶拭泪，柔声安慰道：“莫哭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在我心里，只要那个人是你，就足够了。”</p>
程瑶破涕为笑：“止表哥，你对我真好。”</p>
一声“止表哥”，更是让韩止眼中柔情更甚，简直要溢出来。</p>
程瑶起身，款款走至桌旁，抱起一个小小的酒坛返回来。</p>
“这是——”</p>
女婿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