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树下少女素手轻抬，拨弄着琴弦。</p>
悠扬的琴声响起，吹散了过暖的阳光，给听者带来几分清幽。</p>
这已经是第五位上场的少女，而今日的主角太子殿下一直笑容淡淡，令人猜不透喜恶。</p>
太后终于忍不住侧头，低声问程澈：“儿，你觉得这琴声如何？”</p>
说是问琴，实则问人。</p>
“甚好。”程澈一开口，忽然皱眉。</p>
“儿，怎么了？”见他神情有异，太后莫名有些紧张。</p>
孙子该不会告诉她，弹琴者要是个俊俏男儿，就更好了吧？</p>
要是那样，她心脏可受不了！</p>
程澈掏出洁白手帕，侧头掩口，轻轻咳嗽起来。</p>
那咳嗽声虽轻，却让不少人都悄悄看过来，场中少女琴音顿时一乱，只是这时却无人留意了。</p>
太后先是松了口气，见咳嗽的人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心头一紧，问道：“儿，可是着凉了？”</p>
程澈冲太后温和一笑：“皇祖母且放心，孙儿无事――”</p>
随着他放下手帕，场内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p>
太后更是大惊，紧紧盯着程澈嘴角道：“儿，你――”</p>
“怎么了，皇祖母？”程澈一副茫然的样子，抬手擦拭嘴角，低头看见指尖上殷红的血迹，顿时一怔，抬眸看向太后。</p>
太后已是心慌意乱，一把夺过他手中帕子，目光落在帕子上的点点红梅上，眼前一阵眩晕。</p>
程澈忙把她扶住，语带关切：“皇祖母――”</p>
太后强撑着摆摆手：“哀家乏了，都散了吧。”</p>
在场众人见太子咳血，早已是心惊肉跳，利落拽着自己的闺女或孙女忙不迭溜了。</p>
太后大喊：“御医，快传御医！”</p>
程澈伸手扶着太后，宽慰道：“皇祖母，您别急，都是孙儿不好，让您担心了。”</p>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太后又急又怕，伸出手摩挲着程澈的面庞，眼泪就掉了下来，“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p>
那双手虽然白皙，可到底是有了岁月的磨砺，程澈心头涌起几分愧疚，可为了一劳永逸，只能不动声色道：“孙儿也不知为何，刚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咳了。”</p>
“之前没觉着不舒服？”</p>
程澈摇摇头：“并无。”</p>
正说着几名当值的御医已经匆匆赶过来，太后一边命御医给程澈看诊，一边命人去喊昌庆帝。</p>
她想了想，考虑程微有孕在身，并没派人去叫。</p>
不多时昌庆帝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神情难掩焦急：“母后，朕听说太子不舒服？”</p>
太后拿出那方染血的帕子递给昌庆帝看。</p>
昌庆帝一瞧脸色就变了，见一位御医出来，开口便骂：“太子身体有恙，你们都不知道吗？”</p>
宫中贵人，太医都是定期来诊平安脉的。</p>
太医被昌庆帝这一嗓子吼得腿脚发软，话都说不出来了。</p>
太后忙道：“皇上，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是听听太医怎么说吧。”</p>
昌庆帝勉强点头，瞪太医一眼：“说，太子为何会咳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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