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怔了怔：“老憨批？啥意思？”</p>
狗头黑伞被随意收起，露出了李观棋真挚的眼眸。</p>
他卷起伞，从腚后面优雅的甩了甩。</p>
“张大师您有所不知，在我们老家，憨批的意思是爱与和平，老憨批的意思，就是内心充满爱与和平、德高望重的老人家。”</p>
老头儿冷笑一声：“哼，臭小子少来拍我的马屁，今天这么早滚过来，是为了取你定做的那些玩意儿吧。”</p>
李观棋嘿嘿一笑，拱手道：“还是您老心里门清儿，不愧是传说中的铸剑大师。”</p>
老头儿伸出手，咧嘴一笑：“我酒呢？”</p>
“我货呢？”</p>
“先给我酒。”</p>
“先验验货。”</p>
“妈的，就一根铁管，几块铁疙瘩，你验个锤子货。”</p>
“也是，也是。”</p>
李观棋解下背包，拿出一壶酒，有些心疼地瞅了两眼，还是递了过去。</p>
老头儿斜眼看了一眼李观棋，一把捞过酒壶，拔开木塞狠狠一嗅，眼中骤然一亮，有些发干的嘴唇靠在壶口边，抿嘴轻咂一下。</p>
闭上眼睛缓缓回味了半晌。</p>
“酒色清冽，酒味醇香，入口绵滑热烈……看样子你这臭小子没往里面掺水。”</p>
“老张头儿，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这可是正宗的老白干，三年前我刚来黑炎城的时候酿的，你丫就知足吧！知不知道这一壶原浆能兑出来多少散篓子，少赚多少灵石！”</p>
“哼，你这臭小子就是一黑了心的蛆，掉钱眼儿里了。”</p>
李观棋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货呢。”</p>
“且等着。”</p>
老张头儿仔细怼上木塞，将酒壶揣在怀里，回屋拿出一根长长的铁管，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零件，哗啦啦倒在了地上。</p>
“靠，小心点儿！”</p>
“小心个屁，这东西都是老夫用玄铁打造的，坚硬程度比起那些下品法器也不遑多让，打造成你要的这种形状，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p>
老张头儿看着如获至宝般不停摆弄着零件的李观棋，这臭小子似乎是在……组装？</p>
组装这些破烂儿？</p>
老张头儿皱了皱眉，抓着下巴上的胡茬：“臭小子老实告诉我，这是个啥？”</p>
“巴雷特82a1。”</p>
“啥？啥二爱一？”</p>
“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武器。”</p>
“武器？你要干什么？”</p>
“去趟黑炎城北，幽暗密林。”</p>
“幽暗密林？”</p>
老张头儿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地方可不是你该去的，前段日子幽暗密林的畸变体有所异动，就连出城巡逻的修行者都差点死在里面……你连修行者都不是，去找死吗？”</p>
“我也不想去，木得办法。”</p>
李观棋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码的一排整整齐齐的长条尖头金属。</p>
在老张头儿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李观棋将这些长条金属装到了其中的一个零件里面。</p>
“这又是何物？”</p>
“狙击弹。”</p>
“菊鸡蛋？”</p>
“对，用菊花卤的鸡蛋。”</p>
李观棋随口敷衍，麻利地组装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p>
他拉了下枪栓，从兜里摸出调好的枪油，小心翼翼地滴在上面，拿出干净的布片仔细擦拭起来。</p>
“这就是那个二爱一？”</p>
“没错……”李观棋透过狙击镜瞄了瞄，放在手中颠了颠，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p>
“哦，谢了老张头儿，有空去我新开的灵驱摩托分店，我给你打八折。”</p>
李观棋背着狙击枪，撑着伞，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幕。</p>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张头儿还在嘟囔：“喂，小子，真要去幽暗密林啊，你不是修行者，真的很危险的！”</p>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p>
两米开外的李观棋回过头，一手放在耳朵上，大声喊道。</p>
“滚！”</p>
“好嘞。”</p>
方院中已没有了少年的身影，然而老张头儿却眯着眼，看着漫天纷纷扬扬的雨线，轻轻叹了口气。</p>
“君莫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让一个毫无修行根基的少年去幽暗密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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