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皱了皱眉：“此话怎讲？”</p>
老张头儿缓步走进雨幕，任由细碎的雨丝落在他破旧的布袄上：“君莫笑，你我皆清楚，雪千机的灵根，是上古昆仑秘境中的原初灵根，当时为了融合这个灵根，数千名三境之上的修行者死去，也只有她一个人，侥幸融合成功。”</p>
“与其说是融合成功，倒不如说她被这恐怖的原初灵根所同化，变成了原初灵根的傀儡。”</p>
“它吸食雪千机的精血和真元，毁了雪千机大半个丹田气海，如果不是道难境的修为，恐怕根本就撑不到现在。”</p>
“修行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李观棋那个凡人？”</p>
君莫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走到老张头儿身边，和他并肩而立。</p>
他轻轻叹了口气：“老张，你很在乎那个少年的命？”</p>
老张头儿想到李观棋那个钻进钱眼儿、从来不肯做亏本生意的臭小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那臭小子给我接了笔大生意，改造全城修行者的下品法器，好几千下品灵石都有的赚。”</p>
“你会在乎那几千枚下品灵石？”</p>
“呵，我当然不在乎……只不过，黑炎城里会酿酒的人不多，我还不想让他死那么早。”</p>
“老张，你说如今这世道，一个凡人的性命重要，还是潜力无穷的原初灵根重要？”</p>
老张头儿冷笑起来：“在你君莫笑的眼中，当然是原初灵根了。”</p>
君莫笑揺了揺头：“不对。”</p>
老张头儿怔了怔：“莫非是人命？”</p>
“也不对。”</p>
“那什么最重要？”</p>
“原初灵根没有落在首领手中，最重要。”</p>
老张头儿微微有些沉默，雨水落在屋檐上面，掀起一层蓬蓬的水雾，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寒意。</p>
修行者协会的首领……</p>
还有君莫笑……</p>
真是一笔陈年烂谷子的糊涂账。</p>
他从怀中再次掏出酒壶，向嘴边灌了灌。</p>
然而没有一滴酒出来。</p>
已经空了。</p>
他明白了中年道士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噪音有些沙哑：“君莫笑，你说李观棋移植原初灵根……有几成把握？”</p>
君莫笑依旧是淡漠的话语：”九死一生吧。他虽然没有修为，但却有强大的灵魂力量，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p>
老张头儿深深看了君莫笑一眼，长叹一声：“有时候，我真想揍你一顿。”</p>
“可惜，你打不过我。”</p>
“呵阿，首领已经封印了你八成力量。”</p>
“就算如此，你还是打不过我。”君莫笑挥了挥手，准备起身离开。</p>
“喂，臭道士，去哪里？”</p>
“随便走走。”</p>
……</p>
……</p>
天黑黑，庞大的黑炎城像蛰伏的巨兽，天地间的「死雾」被巨兽的大型法阵阻隔在外，挣扎着想要涌入城中，却无能为力。</p>
在巨兽渐渐被黑暗吞噬的边际，只留下零零星星的灯火。</p>
城中，有藤下老人们的聊天声，有稚童高喊的玩闹声，有沐浴后的妻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为归家丈夫开门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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