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图上找到翠桑市，说：</p>
“他建议我们向翠桑市集结，多半是想裹挟我们一起渡江南撤，完全退出布鲁萨斯以北的土地。”</p>
那是一个暂时脱离战线，靠近渡口的城市。</p>
鲁珀特问：“长官意下如何？”</p>
我问：“撤出布鲁萨斯河以北，第三集团军未来的权势如何保证？”</p>
既然是军阀性质的队伍，打了败仗又失去了土地，如同寒风中的无根浮萍，如何生存？</p>
以我多年看过的剧本套路：第三集团军免不了吞并与撤销，搞不好还有清算。</p>
这方面鲁珀特不好为我解答，只能推测：“阿彻不是一个失智之人，他既然能这样做，或许得到了诺洛亚斯核心圈某大派系的承诺。</p>
“我们其实是有价值的。自从大元帅整军以来，我们进行了番号整理，编制统一正规化，实质上对各派系的军队数量作出限制。</p>
“各派系一直想扩充军力，苦于拿不到正式的番号，只能以城防队、安保公司等名义，建设一些非正规军。</p>
“到了如今，我第三集团军算是垮了，失去了自成一系的资格，但番号还在，共编四个师，八万员额。”</p>
我点点头，心想番号这东西，就同文娱产品的版号一样。你就算再有钱再有技术，拍电影制作游戏时拿不到版号上不了市，等于零。</p>
这也解释了第三集团军兵败如山倒，阿彻仍要篡夺司令官职位的原因。</p>
一旦坐实了司令官的身份，阿彻即便没有一兵一卒，依然握着八万员额的部队番号。他争得就是一个合法性。</p>
我说：“阿彻是个阴狠的人，实力又强过我们。我们应当谨慎些，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与狼合作。”</p>
蜷缩在角落里的云团抬起头，用无辜地眼神看了我们一眼。</p>
我说：“还有没有其他渡口。他不打，我们也不打。他渡江，我们也渡江。</p>
“至于司令官的位置，现在大家同样是师长了。他争，我也要争。”</p>
我有一种预感，到了如今的局面，许多事情如果我不争取，会走向灭亡。</p>
这个念头从我杀掉培根家族的年轻军官开始。</p>
我意识到这片废土存在门阀。门阀中人生来比常人少走许多弯路，年纪轻轻就能谋求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即的资源，比如较高的军职。</p>
我为什么杀掉了培根家族的年轻军官？</p>
未必是因为他太嚣张，扰乱了军心。更因为他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特洛伊·凯·麦克威尔。</p>
我继承了特洛伊·凯·麦克威尔的身份。可我终究不是特洛伊·凯·麦克威尔。</p>
他如此年轻就成为旅长，身后必定也有某个大家族的影子。我厌恶并害怕那道影子。</p>
他的姓氏是麦克威尔。存在麦克威尔家族吗？</p>
特洛伊不因我而死，可麦克威尔家族会相信吗？</p>
以我目前在第三集团军的身份，并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麦克威尔家族的传闻。周围的人似乎也不知道麦克威尔家族的样子。</p>
或许，那个家族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第三集团军，特洛伊只是个例与首例。</p>
第三集团军的遗产，对于我来说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我应当尽力把它握在手中。</p>
这是资本与筹码。</p>
如此，即便我进入诺洛亚斯核心圈，见到那个麦克威尔家族，不至于陷入被动挨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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