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老头？水小子？”</p>
“泥老头是郭弘农，钱富和江郎的师父，水小子当然是郦善长了。啧啧，这老头来得还真巧！”</p>
听到朋友们都没事，张南周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鱼大，你说那周介甫和影族为什么要抓我呢？”</p>
“你想得美！那是罗鼎设计要除掉我，你没看两个影将加一个牙尖嘴利的知了吗？还有一个什么鬼瞳，你们在影族嘴里就是小菜，我才是大餐。”鱼大争着辩解。</p>
张南周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好吧，你是老大，说什么都对。</p>
“对了小子，我当时让你带青丫头走，你们怎么跑那么快？才刚一会儿就怎么也找不到你们。要不是四妹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你们竟躲在这么漂亮的地方。”</p>
看来舞翩跹还没有告诉鱼大关于他和任青去幽闇界的事情，于是张南周也没有多说，只是告诉鱼大自己骑马误入幻境，结果换来鱼大的一句‘走了狗屎运’！</p>
应是许久未见，张南周并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太久，就听鱼大突然说：“到了！”</p>
张南周低头看时，只见身下有两条玉带般的蜿蜒河流，城池并不高大雄壮，但城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茶肆、酒楼、店铺不计其数，街上行人如织，仔细分辨时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好一副鼎盛景象！</p>
张南周落在了两条水流交汇处的一片空地上，背后翅膀已然自行消失，鱼大露出中年男子的样貌身形。面前河水滔滔，四周有茅屋几间、篱落疏疏，只一条小径从陆上来，直通入水。</p>
“这里吗？”张南周疑惑问道，这可不像是求学的地方，反倒是隐居的场所。</p>
“这还能有错？”说罢，鱼大扯着嗓子大喊：“管老头，管老头，我给你送礼物来了！”</p>
张南周脸色一黑，心说你带礼物了吗？难不成我就是那礼物？</p>
鱼大继续大喊：“你要再不出来我就烧房子了啊！”</p>
“你这蠢鱼！每次来都吵吵嚷嚷！”茅屋内走出一名老者向鱼大喝道。</p>
张南周看向来人，初看似老农，可眨眼间却是一名商贾，一会儿像是富家翁，不一会又分明是达官显贵，让人眼花缭乱。</p>
“别看了，你这微末道行，看不透这老头的。”鱼大朝张南周说道。</p>
老者道：“啥礼物？”</p>
鱼大指了指张南周，张南周心说果然是我啊。</p>
“七色笔？我用不着。”老者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张南周，张南周却是心里一惊，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能看到他体内的七色笔。</p>
“想啥呢老头，你就是用的着，也不会给你七色笔。礼物就是这个小子，给你当徒弟解闷行吗？”鱼大连忙澄清。</p>
“不需要！”老者扭头就要回屋，完全不顾张南周。</p>
“拿本书换怎么样？”鱼大眼珠转动。</p>
“什么书？”老者停下脚步。</p>
“易经归藏！”</p>
“什么？你们有？”老者吃惊地问。</p>
“现在没有，不过快了。”鱼大继续忽悠。</p>
“你当我老头子好骗吗？”老者怒道。</p>
一直呆立的张南周突然说道：“前辈等等，晚辈不求您教导，但能问您几个问题吗？”</p>
“你且说来！”</p>
“何为对错？”</p>
“远山不动，但横看成岭侧成峰，角度相异认知自然不同，当然就有了对错之分。”老者说道。</p>
“读书有用还是学道有用？”</p>
“对你而言只是选择而已，我替你决定不了。但不论哪个，都会关系你站在哪个角度去看山峰。”</p>
“我...”</p>
“你小子有点死心眼，罢了，既然找到我这里，老夫岂能坐视不理。只要不是恶徒，楼烦学宫里就容得下你。”老者突然说道。</p>
见张南周没有反应，鱼大提醒张南周：“还不赶紧谢谢管老头！”</p>
张南周这才反应过来，刚要说话时，老者打断了他。</p>
“万事不是一个问题如此简单，你只看到淮水和颍水在此相汇，可又怎知何水汇成了颍淮。有人本恶、有人本善，即便不分对错，浑浑噩噩也会度过一生。既然你心中有笔，何不用笔来判对错、定乾坤。你的路未定、命有数，我教不了你。不过我有一弟子刘斐，你先跟着他学律吧，不过要记住‘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别学傻了！”</p>
“弟子谨记！”张南周说道。</p>
“不必自称弟子，我做不了你师父，刘斐也做不了，在此安心学习就好！”</p>
张南周不知所以，鱼大似是明白，点头称是。</p>
“先在此住下，等刘斐来了你就跟他走，”老者安排后，扭头对鱼大说道：“如果找到了《归藏》，记得给我拿过来。还有，楼烦学宫可不止这几间茅草屋，整个楼烦令都是，你这蠢鱼可别小瞧了！”</p>
可鱼大却已跳进了大河中。</p>
老者无奈摇头，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两本书递给张南周。</p>
“你自己看，有不明白的以后问。”说完，走进了屋内。</p>
篱落旁，张南周看着手里《律解》和《泰始律》，伴着涛声，张南周翻开《泰始律》，里面有二十篇，是为刑名、法例、盗律、贼律、诈伪、请赇、告劾、捕律、系讯、断狱、杂律、户律、擅兴、毁亡、卫官、水火、厩律、关市、违制和诸侯。张南周越看越沉迷......</p>
日月流转、春去秋来，这一读竟是楼烦学宫里的三年时光。</p>
第一卷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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