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去？”</p>
“早餐后马上。”</p>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减轻了一个沉重的负担。</p>
很快他就会知道真相了。</p>
他的不确定性使这个不幸的人感到如此痛苦，以至于他宁愿面对最可怕的现实，也不愿面对目前的痛苦。</p>
早餐结束后，他点燃了一支雪茄，但没有像他的习惯那样留在餐厅吸烟。他走进书房，试图安抚自己的神经。</p>
他采取了预防措施，给卢西恩发了一条信息，以便独自一人在家里。</p>
半小时后，他听到马车和妻子及侄女滚开了。</p>
他急忙走进福维尔夫人的房间，打开雪纺绸的抽屉，她把珠宝放在抽屉里。</p>
最后十几个皮革和天鹅绒盒子，里面装着他送给她的几套精美珠宝，都不见了！</p>
剩下十二个箱子。他紧张地打开它们。</p>
他们都是空的！</p>
匿名信说的是实话。</p>
“哦，不可能！”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哦，不，不！”</p>
他疯狂地打开每一个抽屉，徒劳地希望能找到它们。也许她把它们放在别处了。</p>
他试图希望她已经把它们送去重置；但不，它们都是以最新的方式精心设计的；而且，她决不会一下子把它们都寄出。他又看了看。</p>
没有什么他找不到一件珠宝。</p>
他记得他曾在詹迪耶舞会上问过妻子为什么不戴钻石；她笑着回答：</p>
“噢！这有什么用？每个人都很了解它们；而且，它们不适合我的服装。”</p>
是的，她回答的时候没有脸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或羞愧的迹象。</p>
多么粗鲁！天真、自信的态度背后隐藏着多么卑鄙的虚伪！</p>
她这样欺骗他已经二十年了！但突然间，一丝希望微微地、几乎不可能地穿透了他混乱的头脑；仍然是一根稻草：</p>
“也许瓦朗蒂娜把她的钻石放在了玛德琳的房间里。”</p>
他没有停下来考虑他将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离谱，就匆匆走进女孩的房间，一个接一个地拉开抽屉。他发现了什么？</p>
不是福维尔夫人的钻石；但玛德琳的七八个盒子也是空的。</p>
天哪！这个被他当作女儿对待的温柔女孩，是这件羞耻行为的同谋吗？她捐献珠宝是不是为了给她遮蔽的屋顶增添耻辱？</p>
这最后的一击对这个可怜的人来说几乎是太沉重了。他几乎毫无生气地坐在椅子上，扭动双手，为自己幸福的破灭而呻吟。这就是他所期待的幸福未来吗？难道他的荣誉、幸福和家庭幸福的织物会在一天之内落到地上并永远消失吗？难道他二十年的劳动和崇高地位就这样在羞愧和悲伤中结束了吗？</p>
显然，他的存在没有改变；他没有受到重大伤害；他无法伸出手来医治或复仇那刺痛的伤口；他周围的物体没有变化；外部世界的一切都和过去二十年一样；然而，他内心发生了多么可怕的变化！当全世界都羡慕他的繁荣和幸福时，他坐在这里，比在宗教法庭前站着的最坏的罪犯更伤心，更厌倦生活。</p>
什么瓦朗蒂娜，一个纯洁的年轻女孩，尽管贫穷，但他仍然爱她，并娶了她，尽管她冷淡地表示出平静的爱，以换取他热情的奉献；瓦朗蒂娜，这位温柔、慈爱的妻子，在结婚前的一年里，她经常向他保证，她的感情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深深的、信任的爱，她的虔诚与日俱增，她唯一的祈祷是上帝会把他们俩带到一起，如果没有她高贵的丈夫来保护和珍惜她，生活将是一种负担，那么她可能已经撒谎二十年了吗？</p>
她，亲爱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p>
他的儿子们？天哪！他们是他的儿子吗？</p>
如果她现在银发的时候可以欺骗他，那么她年轻的时候不是欺骗了他吗？</p>
他不仅在当下受苦，而且过去的不确定性折磨着他的灵魂。</p>
他就像一个被告知他喝的美酒含有毒素的人。</p>
信心从来都不是半途而废：它是，或者不是。他失去了信心。他的信仰已死。</p>
这个可怜的银行家把他的一切希望和幸福都寄托在妻子的爱上。他相信她已经证明不忠诚，她欺骗了他，不值得信任，他承认没有和平快乐的可能性，并很想从自我毁灭中寻求安慰。除了哀悼过去的灰烬，他现在还活着干什么？</p>
但这种沮丧并没有持续多久。愤怒的愤怒和复仇的渴望，使他起身发誓，他将不遗余力地后悔。</p>
福维尔深知钻石被盗的事实不足以指控任何同谋。</p>
在采取任何积极步骤之前，他必须拥有压倒性的证据。成功取决于目前的保密。</p>
他首先打电话给他的贴身男仆，命令他把应该送到家里的每一封信都带给他。</p>
然后，他写信给圣雷米的一位公证人，索取关于拉戈尔家族，尤其是劳尔家族的详细而真实的信息。</p>
最后，根据匿名信的建议，他去了警察局，希望能得到一本克拉梅兰的传记。</p>
但对许多人来说幸运的是，警察却像坟墓一样谨慎沉默。他们守卫着自己的秘密，就像守财奴一样。</p>
只有首席法官的命令才能打开这些令人生畏的绿盒子，揭开它们的秘密。</p>
有人礼貌地问福维尔，是什么动机促使他调查一位法国公民的过去生活；由于他拒绝说明理由，警察局长告诉他最好向检察官申请所需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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