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偷盗，不是当时不被发现，是永远不被发现。</p>
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是越低调越好。</p>
夏衍可不想把偷东西过程整得热血沸腾、惊心动魄，最好是偷偷滴进村，打枪滴不要。</p>
大夏国一统天下，承平已久，没有外患，内忧也不过是些纤芥之疾。</p>
兵将解甲归田，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尚存的各地军营，主要是镇压暴动、清剿山贼、维持稳定，早没了战时的警惕和森严军纪。</p>
军械库里每年都会淘汰下来大批皮甲兵器，军官们总要想办法赚钱的，所以不淘汰不行。</p>
其实淘汰下来的也都是八成新的东西，一部分流入民间，换成了将官们的私财，其余没处理掉的，就堆放在角落，如同堆在马路边等待处理的垃圾。</p>
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月色正亮，王大林领着夏衍轻车熟路，绕过岗哨，悄悄潜入大营，摸向军械库。</p>
进入军营的那一刻，夏衍心里曾起过警惕，如果老王这个节骨眼儿突然要戴罪立功，发一声喊，惊动全营，夏衍是插翅难飞。</p>
他甚至做好了打算，只要老王稍有不对劲，背后立刻给他来一下子弄死，然后快速潜逃。</p>
最终证明是夏衍多想了，王大林蹑手蹑脚靠近军械库大门，小心地鼓捣了一会儿，打开了门。</p>
两人摸黑进去，不敢制造声音，也不敢亮起灯火。</p>
王大林凭记忆摸到淘汰物资存放的位置，用随身带的绳子和麻布，捆绑兵器与皮甲。</p>
夏衍不贪心，他只要二十套兵甲就够了。</p>
主要是多了也拿不过来。</p>
清点好数量，缚在身上，两人原路撤退。</p>
在天要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有惊无险出了军营，隐入山林。</p>
二人有点低估了二十套兵器皮甲的重量，走到太阳升起，累得跟狗一样瘫在树林里大喘气。</p>
夏衍问王大林：“你有没有非常恨的人？”</p>
“老大，为什么问这个？”</p>
“就我们俩人，不用喊老大。”</p>
“那也没得喊啊，难道喊你大寨主？”</p>
夏衍笑笑，掏出干粮补充体力。</p>
王大林不开玩笑，“老大是打算帮我报仇啊？”</p>
夏衍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恨他，跟他学学。”</p>
王大林：“……”</p>
夏衍：“你不觉得做个人人恨的恶人很好玩吗？”</p>
王大林也吃干粮，“人人恨有什么好，人人怕倒是可以。”</p>
“有道理，人人怕。老王你有什么人生理想没？”</p>
王大林想了想，“我以前想着从军营里退下来以后，能攒一些钱，娶个婆娘，生几个娃娃。现在看，其实很容易就能实现。</p>
我们偷的这些钢刀皮甲，卖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很贵的。一套要至少五十个银币，咱们这二十套，上千了，别说娶婆娘，我修个宅子都够了。”</p>
夏衍很是吃了一惊，居然这么贵！</p>
岂不是不用去打劫都够吃了？</p>
想想还是不能放弃了正事，抢劫才是恶人该做的事情，不然怎么招人恨。</p>
“那要不分你一半，你拿去实现人生理想？”</p>
“老大想赶我走啊？”</p>
夏衍看看王大林，“你打算跟定了我？”</p>
“不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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