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洛尼校长约定的当天，杰拉德请了一天假，没有去上班。金伯利在昨天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也待在家里没有出去。</p>
马上到十点钟了，金伯利在客厅看着电视，杰拉德到书房打电话。</p>
拨通电话号码，杰拉德再次听到马洛尼校长尖细的嗓音。</p>
“请问你是谁？”</p>
校长的声音没有昨天那么盛气凌人，变得有点亲切，或许这就是认识哈特曼市长的好处吧。</p>
令杰拉德稍稍有些奇怪的是马洛尼校长怎么这么快忘了自己的名字。“马洛尼先生！我是维尔伯.杰拉德，我们昨天通过电话。”他想提醒下校长。</p>
“不好意思，我可能工作的缘故，因为要经常思考很多问题，所以记性不是很好。对了，你找我什么事？”</p>
马洛尼校长说话的口气会让人认为他可能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p>
杰拉德愣了一下，“校长先生！是这样的，我是斯特西.桃乐茜的姐夫，这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斯特西在酒吧闯祸将会遭受贵校的处分，所以想向您求个情，望您能够给她一个机会。”</p>
“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对了，你昨天还说你认识谁了？”马洛尼校长问。</p>
“维尔伯，维尔伯！你快出来看看。”</p>
妻子金伯利在客厅里叫着杰拉德的名字。正是关键时候，杰拉德不打算理她。</p>
“是哈特曼先生，托马斯.哈特曼，你知道的。”</p>
“你是为哈特曼市长工作的吗？”</p>
“是的，我是他的助理顾问。”</p>
“你确定是哈特曼市长？”</p>
“我确定，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而且你可以在市政府人员的名单上查到我的名字。”</p>
“是哈特曼市长支使你来找我的吗？”</p>
“他没有，但我知道你跟他是校友。”</p>
“好的，杰拉德先生！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请敬候佳音吧。”</p>
马洛尼校长直接挂了电话。</p>
杰拉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p>
金伯利在客厅里安静下来了，杰拉德好奇地来到客厅。他看到金伯利仿佛中邪了，眼睛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p>
杰拉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电视机，只见电视上正在现场直播《拜拉斯通讯社》的采访节目。</p>
镜头里是一间很古典的办公室，灰暗的色调，连办公桌前玻璃窗外的阳光都透不进来，一个脑袋锃亮的秃顶男子正和手持话筒的记者大笑着。</p>
“马洛尼校长！我猜现在杰拉德先生很可能也在观看电视节目，你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身穿红黄格子外套的记者得意地说。</p>
脑袋上除了周边还留有一丛稀疏头发的安茹大学校长格兰特.马洛尼笑得都快岔气了，他摆摆手，“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我是一个见不得使用肮脏手段谋取私利的人。这就当是给维尔伯.杰拉德的一个教训，希望他在今后能够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做人。”</p>
······</p>
“维尔伯，维尔伯！斯特西她是不是完了？”金伯利在一旁问。</p>
金伯利只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她还没有想到，现在连她的丈夫杰拉德也要完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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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德家被新闻记者堵得水泄不通，完全没法出门。</p>
另一边，远在糖枫城的托马斯让市长办公室紧急发布了一则通告，宣布了开除维尔伯.杰拉德的决定。</p>
金伯利一味埋怨杰拉德没有在她发出警告的时候结束通话。杰拉德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万念俱灰，知道自己被马洛尼校长耍了，但他不明白，马洛尼校长为什么要耍自己？</p>
现在一切都完了，他不需要问，也能够猜到托马斯会毫不留情地抛弃自己。虽然他跟托马斯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他了解托马斯的为人，清楚一名合格政客的嘴脸。</p>
到第三天，家门口的记者才逐渐散去。</p>
时间能冲刷掉一切，也能让健忘的人很快忘记一切，总有新的事物来取代旧的事物。</p>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已经有许多人忘了维尔伯.杰拉德。</p>
时间很快来到了2001年。</p>
托马斯.哈特曼想要一步步往上爬，他已经在市长的位子上待了五年了，已经够久了，他打算换个职位，那个职位就是戈德弗鲁瓦州州长。</p>
戈德弗鲁瓦州经济产业多元化，各方面都拥有很强的竞争优势，在拜拉斯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同时也是各党必争的州。</p>
托马斯在戈德弗鲁瓦州的核心城市安茹市苦心经营数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凭借在安茹市的影响力竞选戈德弗鲁瓦州的州长。</p>
当他在党内提出要在三月份竞选州长的愿望时，作为自民党领袖的德克斯特.摩根给他泼了盆冷水。摩根希望他今年放弃竞选州长，而是继续保住安茹市市长的位子。</p>
哈特曼家族在自民党内有着广泛的人脉。党内二号人物马克斯维尔.阿博特跟哈特曼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托马斯的父亲留下的宝贵遗产。</p>
在阿博特那里，托马斯打听到了实情。</p>
原来摩根跟工社党做了一笔交易。工社党今年对戈德弗鲁瓦州志在必得，为以防万一，他们要自民党放弃戈德弗鲁瓦州，作为回报，他们愿意让出科尔特斯州。</p>
摩根清楚很难拿下戈德弗鲁瓦州，退而求其次，能将科尔特斯州掌握在手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打算尽党内所有力量扶持自己的金主大卫.格里纳竞选科尔特斯州州长，所以今年托马斯基本没有指望了。如果托马斯非得参选州长，那他将失去党内的支持，只能单独去竞选戈德弗鲁瓦州州长。</p>
一旦这样做的话，如果托马斯能够成功当选州长，摩根自然无话可说。但要是失败了，必将丢失安茹市市长的位子，事后睚眦必报的摩根肯定不会放过托马斯，到时候开除党籍恐怕还是最轻的惩罚。</p>
在经过反复思量后，托马斯决定孤注一掷，参选戈德弗鲁瓦州州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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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杰拉德在拼命挣扎，他知道自己掉进水里了，他得赶紧让自己的头露出水面，吸上一口救命的新鲜空气。双脚不停地在水里踩着，双臂上下摆动，能上去一点是一点，那都是希望。</p>
终于，他做到了，闷热的空气吸进肺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但好歹活下来了。</p>
杰拉德漂浮在水面上，等调匀呼吸，这才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p>
这里被灰色的墙面包围着，眼前是一阶阶蜿蜒而上的水泥台阶，台阶一旁的扶手黑漆漆的像是铁质扶手。</p>
空气闷热异常，杰拉德看着头顶还是一阶阶水泥台阶，猜测这是在一座楼道内。他奋力游到面前的台阶上，爬了上去，蜷缩着，让自己休息一会。</p>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他坐在台阶上，从上面一点点往下看，直到将目光投向下面的一池水潭，这地方似曾相识，好像他来过，而且他记得当时是从上面下来的。</p>
正在回想，突然——</p>
“咚咚咚···”</p>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头顶上方响起，伴随着恐怖的声响，水面上起了一道涟漪，一个水泡突然冒了出来，紧接着无数个水泡从下面涌上来，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游上来······</p>
“啊···”</p>
杰拉德醒了过来。</p>
他浑身湿透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难受，他又脱掉身上的睡衣，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觉窗外有阳光，这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p>
杰拉德换了件衣服，拿着湿透的睡衣走下楼。</p>
他听到金伯利在客厅里跟人通话。从洗衣间出来，他走到客厅。</p>
“你在跟谁通话？”杰拉德随意问了一句。</p>
金伯利像是正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突然吓了一跳，她大叫一声，迅速回头，当她看到是杰拉德时，慌忙关闭手机，责怪杰拉德：“你下来怎么没有一点动静？”</p>
“是你太专注了，没有听到。”杰拉德没再理会，他走到沙发旁的一张小床边，看了看还在酣睡的儿子。</p>
金伯利看着颓废的丈夫正在照看着孩子，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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