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p>
杜言拉开老旧的车门，坐到散发着霉味的座椅上。人工皮革的味道混杂着西服上的血腥味在车厢中慢慢散开，使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p>
小梅接过那张焚烧许可认证卡，示意杜言关紧车门后，熟练地挂挡起步。</p>
噪杂的引擎声费力地转动着，牵引着这辆年久失修的皮卡在遍布垃圾的道路上驰行。</p>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p>
小梅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杜言，有意无意地闲扯道。</p>
“确实有很多事。”</p>
杜言的视线先是停留在小梅腰间的那柄小刀上，然后慢慢上抬，凝视着小梅的眼眸。</p>
“比如那个麻袋里的尸体吗？”</p>
“算是其中的一件。”</p>
“那是中间人派的活。至于我，就是一块擦脚布，帮人处理来历不明的尸体。这就是我的工作。”</p>
“被我砸死的那个人呢？他是谁？”</p>
小梅看了一眼窗外，笑道：“重要吗？看看四周的垃圾吧，生活在这里的人跟这堆随处可见的垃圾没什么区别。”</p>
“单纯的好奇而已。”杜言耸耸肩，伸了个懒腰。积压了许久的疲惫感在此刻被一阵舒适慢慢冲淡。</p>
“维安工会的税务官。我们这里归维安工会管辖，任何工作收益都要交出一部分给工会，毕竟工会需要资金来维持地区的秩序。”</p>
说着，小梅看了一眼杜言西服上的血迹，笑了几声，“哈哈，秩序……我们这里的秩序真是越来越好了。”</p>
杜言用手指触碰着衣领处的血痕，湿答答的触感仍旧清晰地传达到他的脑海中。</p>
这件西服的主人应该是刚死没多久。</p>
“你们办事的效率真是高，前脚杀人后脚埋。”</p>
杜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小梅脸色一变，她猛踩一脚急刹，让患有哮喘病的引擎在霎那间熄火，使得这辆皮卡得到歇息的时光。</p>
“我……我们？”小梅干笑着，眼神有些闪躲。</p>
“那个人虽然不是你动手杀的，但是他的死绝对跟你有关系。”杜言歪着头，笑着说。但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p>
“你在胡说什么？”</p>
“后脑勺被敲了个粉碎，死因是颅内出血，而你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杀死他的另有其人。但是尸体实在是太新鲜了，即使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输，他的血液还是有一些粘稠感。还有一点，那具尸体还有余温。所以只有一种解释。”</p>
杜言认真地看着小梅的面庞，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他预料到的震惊。</p>
于是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就在凶杀现场，你的作用就是负责抛尸。而且这个任务至关重要，要不然你也不会在知道有十五分钟的时限时，仍打算把尸体销毁。”</p>
“不可能……你怎么……”</p>
小梅语无伦次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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