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年迈的女人的声音。</p>
这是联邦元帅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衰老和无力，死亡似乎随时都会在下一秒降临。有时候心境的变化总在某个震撼的时候到来，元帅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只有这一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衰败。</p>
没有人会将衰败这个词用在顶级基因拥有者身上，他一直是人类力量的巅峰，顶级的体能，顶级的智能，无人可以匹敌的个人魅力，难以想象的人生经历。</p>
可是只有这一刻，衰败和死亡无情的向他袭来，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懦弱的凡夫俗子。</p>
充满了恐惧和迷茫。</p>
“这是时空穿越的代价。”面前的小男孩如是说道，“穿越过虫洞之后，作为一个人所有的物质都会重组，我现在无法控制所要去的时间和地点，也无法控制穿越空洞后自己的形态。”</p>
“如果穿越后不是人怎么办，如果穿越回去不依旧不是人怎么办？穿越过虫洞的人还是原来的自己么？”元帅错愕，他还没有详细的询问过这一切，就被迫穿越了一次。</p>
小男孩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元帅，你相信灵魂么？”</p>
“我。。。”元帅一时语塞，事实上，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从来不相信，他只相信科学可以解释的东西，灵魂对他来说没有单独讨论的必要。</p>
小男孩大概能懂元帅的意思，成功的人从来不怀疑世界上发生这一切的必然性。</p>
“所以是不是原本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男孩说道。</p>
他转身打开了面前的木门，此时的他们深处在一处破旧的木屋中，木屋似乎长年不被使用，除了蜘蛛网和灰尘什么都没有。</p>
当秦翰打开房门后，风雪从门外呼啸而来，寒冷一瞬间浸透了元帅的每一根毛孔，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冷意。</p>
此时的两人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破旧的衣衫恐怕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样子，而同样衣着单薄的秦翰似乎毫不畏惧寒冷，准备向着暴风雪中前行。</p>
他回头冲元帅招招手，示意元帅跟上，但是此时的元帅真的无法跟上。</p>
秦翰看着举步维艰的元帅思索了会儿，嘱咐他在这栋房子中忍耐，他相信以元帅顶级的身体和精神，是不会被这一点暴风雪击溃的。</p>
然后便消失在了暴风雪中。</p>
徒留元帅这废弃寒冷的木屋中瑟瑟发抖。</p>
元帅确实凭借着自己顶级的精神力维持了自己的颜面，在秦翰回来的时候没有过于狼狈，而且还有神智可以配合秦翰装一对哑巴祖孙。</p>
但是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时空穿越是如此的不可控，以至于他活到要死的时候他们才能重新穿越回来。</p>
秦翰在顶着暴风雪离开后很久找到了一个猎人，装着哑巴，连比划带卖萌的央求猎人救下了他们两个人，并且靠着秦翰的照顾，两个人在那个时空中生存了很久，甚至终于学会了当地的语言。</p>
在那个古代东方的朝代里，秦翰带着他乞讨过，卖艺过，给人当过佣人，最终在贫病交加快要死去的时候，秦翰告诉他，穿越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们可以回去了。</p>
然后当他们再次被撕碎重组之后，两个人依旧如同离开一样，一个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而面前的桌子后面，站着那个拘谨局促的年轻人，连时间都没有分毫的差距。</p>
他们似乎从未离开。</p>
可是，此时他们在那个地方过了十年之久。</p>
在这十年里，元帅也怀疑过是不是全息模拟的古代时空，但是一件一件的事情粉碎了他的希望，也残酷的告诉他，如果不是非常幸运，他可能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时空中。</p>
之后就有了所谓的时空管理局，这一切只是为秦翰一人服务，而秦翰那神秘又充满了危险的时空之旅对所有人来说仍然是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p>
“您还记得我们曾一起穿越过的那十年么？”秦翰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角，突然说道。</p>
元帅大概也没想到这只心里藏着万千沟回的倔驴突然好像有了开口的欲望，但他很快冷静住了，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p>
“您曾问我穿越虫洞过后，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秦翰想了想说道，“我也曾无数次问自己，在异时空中生活了千百年，在虫洞中被撕碎了无数次的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p>
“千百年？无数次？”元帅讶异到，一时不知该为什么感到惊讶，他知道关于时空穿越，秦翰隐藏了太多秘密，但是真正从秦翰嘴里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p>
“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一个原因。”秦翰说道。</p>
他看着远处的山景，这是他们生活近十年的那个时空中的景色，当时年迈的祖母怕是时日无多，他以此为由带着祖母来到了远离人烟的荒野处，在破败的茅屋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p>
“那是绝对的真理。”秦翰说道。</p>
他的声音很冷静，好像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p>
“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如果您在无数的世界中穿行，您就会知道，人类提出的问题没有丝毫的意义，或者说身为人类，只不过是探索真理的一种形态。”秦翰说道，“拘束于人类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p>
元帅震惊的看着秦翰，双目圆张，他感受到了秦翰的冷酷和认真，他是真的这么想的。</p>
“如果您问我为什么要带回那个人。”秦翰嘴角微微勾起，“因为他是最接近真理的存在。”</p>
“现在可以请您为我再争取一些时间么？”秦翰微笑着说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将他研究清楚，我会给您一个交代，作为最后的报酬。”</p>
秦翰站起来，微微躬身算作行礼，便转身离开了。</p>
他知道周匕不会拒绝他，在那十年的相处后，周匕不会背叛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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