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经稳定下来，像往常一样稀松平常的一天。</p>
两人依然没有攒上钱，也没打听到薇薇安家的名字。</p>
那群穿着统一制服的孩子，手捧鲜花，成群结队地再次涌入恶人窝，齐声唱着没有感情的歌。</p>
“好吵啊，没法睡了，她们是我们的同行嘛？”艾纳百无聊赖地用嘴咬着树枝。</p>
“不是，她们是教会的孩子。”薇薇安瞥了一眼，扎花的手一刻也没停下。</p>
“没见他们卖出去过，他们吃什么？”</p>
“他们不是卖花，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教会会给他们发面包，不要钱。”</p>
“不要钱？”艾纳疑惑地问道。</p>
“救济食物不要钱。”薇薇安似乎在说一个很平常的事，但是艾纳明显激动了。</p>
“会有这么好的事！？我们也去吧！”</p>
“……嗯，但是他们需要你信仰它……”</p>
“信什么？”</p>
“信一个神，能给人带来庇佑。”</p>
“只要信就可以有饭吃吗？”</p>
“我想是吧。”薇薇安又扎好一束，放在一起。</p>
“这么轻松就可以有饭吃，我们还干这个干什么？反正也攒不下钱。”艾纳自顾自地说着。</p>
“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它应该跟你想的不一样。虽然我没赚到钱的时候也会去救济会那领免费吃的就是啦，嘿嘿嘿，我可以明天带你去看看，应该会有很多人，跪成一片，很吓人。也会是个卖花的好地方。”</p>
“我的天……能给那么多人免费送吃的，带来庇佑，一定是个伟大的神。”艾纳听着薇薇安的描述，露出了崇拜的神情。</p>
……</p>
按捺了一夜，赶着天一亮，艾纳兴致勃勃地跟着薇薇安前去集会，走在通往城镇广场黯然无光的小巷。</p>
“他们在我的脑子里！”倒在地上吸食麻药的人正放声尖叫。</p>
“嘿！小先生，我这里有免费的百菜汁，请你的朋友到里面喝点吧。”躺在路边的流浪汉想拦住两人，对薇薇安动手动脚。</p>
“把你脏手拿开！”艾纳大喊道，侧身掩护着薇薇安，快步穿过这条可怕的小巷。</p>
穿过环形拱门，视野豁然开朗，在菜市场中央有一片空旷的广场。</p>
大量的人聚集在此，有传教者和穷人。穷人们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眼睛里放着光，高举双臂，直勾勾盯着神职者手中的面包，对他们宣传的东西毫无兴趣。</p>
“聆听上帝之音！”神职者身着明晃晃的法衣，站在高台，高举着一卷长文，声嘶力竭地喊着。虽然近乎嘶哑，但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仍显单薄。</p>
“哇，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呢！”薇薇安环望四周，人头攒动。</p>
“是啊，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艾纳还望着密密麻麻跪地的人，被这场面震撼到了。</p>
“跟上我，别走丢了，领吃的在前面。”薇薇安拉着艾纳，生怕砸到跪着的某人。</p>
“那个台上高喊的人就是神吗？好帅啊，闪闪的衣服……能凑近点吗？”</p>
“我去就行了，你在外面试着卖花吧。”薇薇安说罢艰难地挤进这群密密麻麻，狂热躁动，散发着臭烘烘味道的人群。</p>
艾纳似乎有点不情愿，可薇薇安已经消失在人群里。</p>
薇薇安前脚刚走，几个身着黑白长袍的修女围了过来。</p>
一个修女俯下身子低头闻着花香，“这些花真好闻啊，很香，你一定花了大功夫吧？小可爱。”</p>
“要的话一铜币一束。”艾纳满不在乎地说道。</p>
“没时间了，让救济会的孩子给摘点不就行了，走啦走啦。”另一个修女拉着她。</p>
“别急嘛，小可爱，我们是教会的人，你是来领面包的吗？”修女接着问道。</p>
艾纳一听，看着她们与众不同的装束，点了点头。</p>
“快走吧，迟到了侍长会骂的。”另一个修女似乎不愿耽搁时间，一再催促她。</p>
“你这一篮子能卖多少钱？”</p>
“一篮十枚铜币。”</p>
“十枚铜币，不够两个面包钱呢。这样吧，你把这篮花送给我，明天你到这里，我领你从后门进去，给你一堆面包。”</p>
“那真是太谢谢姐姐了！只是你不会骗我吧？”艾纳喜出望外。</p>
“我们可是修女，神的使徒是不能说谎的。”修女笑道，又向同伴投以富有深意的坏笑。</p>
“是的！我也很崇拜教会，尤其是神职者。感谢你们的面包！”</p>
“那说定了，我们明天在这里不见不散。”修女说着拿过花篮，艾纳稍显犹豫，但并没阻止。</p>
几个修女高兴地离去，艾纳站在人群中，空着的手让他有些不安，他摇了摇头，想打消自己不好的怀疑。</p>
这时薇薇安刚好拿到面包出来。</p>
“瞧，不少吧？我简单地变了装，多拿了一份。”薇薇安捧着些黑面包。</p>
“不好吧？怎么能骗人呢？”艾纳说道。</p>
“只是拿个面包，没什么的，反正都是要送人的。”薇薇安说道。</p>
“既然拿了面包，那就是教会的人了，神的使徒是不能说谎的。”艾纳把刚学到的话说了出来。</p>
“光吃个面包还算不上呢，我们的篮子呢？”</p>
“听我说，我刚把花送给几位修女，她们约定明天会带我们从后门进去，把没人要的面包都给我们。”</p>
“……我说，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薇薇安皱起眉头。</p>
“不可能！她们可是修女，是不能撒谎的。再说他们连吃的都免费送，还在乎钱吗？”艾纳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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