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凫醒过神来，她看着元泽的眼睛，莫名开始脸红，而后赶忙站直身体，对元泽说道：“谢谢。”</p>
容沐站在旁边，伸出去扶她的手停在半空，云凫的脸色变化看在他眼里，他两只手使劲攥着紫草膏，几乎将纸包捏得变了形，而后撇下他们，加快脚步走到前面与蓼风并行。</p>
“你怎么了？”元泽问道。</p>
云凫一惊，赶忙说道：“我就是看这些桃花入了神，一时没注意。”</p>
元泽停了下来，她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的四人离他们很远了。</p>
“云凫，”元泽说道，“若是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p>
为难的事情，云凫苦笑了一声，若是这件事情说出来，恐怕你不但不会帮我，反而会看不起我，也是，谁会相信一个没有修炼过禁术的仙灵会身负反噬之痛。</p>
她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望着前面的小径，她想到了办法。</p>
“前面，有两条路，”云凫说道，“一条小而窄，却是上山最快的捷径，另外一条宽阔好走，却又绕了一大圈，若是你，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时候，又会以什么来做决定而不后悔。”</p>
元泽面对着她，她眼中是难以言说的痛苦，他思索了一会儿，慎重说道：“云凫，你记得当初在书院，青阳仙师曾在无字碑前对我们说过，当面临选择的时候，只要做出的决定无愧于天地和自己的内心，那便是最正确的抉择。”</p>
遵从自己的内心，哪怕被他人误解也不改初心，云凫想起青阳的话，心中豁然明朗起来，没错，她奋斗了那么久的目标，若是就这样轻易放弃了，自己才会真的后悔一辈子。</p>
“我懂了，走哪条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云凫指着那条窄小的道路，“虽然艰难，但是人生本就该为自己冒几次险，才能更早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p>
“云凫，”元泽喊着她的名字，“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支持你。”</p>
云凫心里有些感动，她很想找个人倾诉自己的痛苦，然而，她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有些秘密，终究只能由自己一人承担。</p>
“走吧，他们差不多已经到山顶了。”云凫说完，转身往山上走去，她能听到身后失望的叹息，他们两个，终究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p>
赏花回来以后，崔宁再没有收到元泽和容沐二人来做客的任何信件，他有些奇怪，之前两人那么积极要来看望他和云凫，赏花那天他自认安排周全，除了容沐不小心捏碎了糕点，元泽和云凫两人最初心情有些不好以外，后来好像大家都挺开心的。</p>
因为没有借口再邀请栖霞，崔宁有些闷闷的，云凫因为整日还要忙着采卖药草，所以他们来不来都不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书院第二学年开学的时候，云凫捧出一大堆成色不一的贝珠交给爹娘，嘱咐他们在家要好好休养。</p>
不过，等她和崔宁到海边时，并没有见到接送云船，只有几只小船停靠在那儿。</p>
“怎么办，难道要我们飞回书院，这路也太远了吧。”崔宁抱怨道。</p>
云凫摇摇头：“自然不是，看见那些船了吗，这是让我们自己用灵力驭船过去。”</p>
崔宁大叫一声：“那岂不是比飞过去更费劲。”</p>
费劲肯定是更费劲，不过，云凫说道：“但是我们可以中途休息，若是飞行的话，灵力不济就只能掉进海里。”</p>
崔宁一想，也对，书院这番做法，不就是要考察一下学子们放假有没有懈怠，不勤加修炼的学子恐怕要在海上多受几天苦了。</p>
两人各自上了一条船，凝聚灵力，驱动船只前进，崔宁渐渐落在后面，云凫为了等他，几次停了下来。</p>
行了半日，两人终于看到了书院所在的仙岛，岸边，白藏正站在那儿。</p>
云凫将船停靠好，跳下船和崔宁一起朝白藏恭敬行礼，白藏点了点头：“不错，若是一个人的话，恐怕不到半日就能到了。”</p>
这话，虽无所指，但三人心里都明白，崔宁有些气馁，却又无法反驳。</p>
白藏挥了挥手，二人告辞便往宿舍而去，云凫看着熟悉的场景，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若是真的离开了书院，那才是一辈子的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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